略好一些,倒是不用鋸腿,但是因為肋骨斷裂三根,內臟、血管均有破損,還有腦震盪等等,現在還打著石膏,插著管子被拘在醫院裡呢。
“好了,就先這樣吧,每天至少早晚三次用泡腳,到時候醫院裡去檢檢視看,一個禮拜的樣子過來北京,我再給你扎針。對了,最好是在北京留一段時間,你這個情況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錢霧收了紮在秦天冬腳底板穴位上的數枚長針,消毒過後從新歸進針灸包裡,然後放進了書包,道,“家裡沒有器材,到了診所來能全身用藥物蒸汽來蒸一蒸才好。”說完了這些,她才與大家告辭。
“媽,幫我把腿放下來。”坐在輪椅上,秦天冬蒼白的臉上有些泛紅,他低著頭皺著眉頭要求。
因為方才方便錢霧扎針,而將之抬高了的雙腿暴露在外,男人的腳遠不如女人的好看細膩,腳背上面有突兀的經脈盤桓,腳趾甲蓋兒也都寬大,大腳趾頭上甚至有幾根毛……雖說對於醫生來說,病人是不分男女美醜的,他卻感覺到萬分的不自在,他從來沒有哪一天像這些天來這樣子的心情複雜,自己最醜陋最不堪也最脆弱的一面表露在了這個比自己還小了許多歲的女孩子的面前,她那雙放在人群中永遠不會被湮沒的明眸裡面寫滿了令人心顫的認真與執著,讓他不敢直視。卻也讓他原本搖搖晃晃,對著未來不算絕望但也絕對不樂觀的心漸漸地似乎找到了一絲正能量的來源,他似乎開始相信自己真的能好……
他發現他很卑劣地想要一直抓住這一抹溫暖,心裡又苦又燙,像是要被腐蝕掉,又像是要被燒焦。他現在的身體即使是坐著輪椅,也不方便出去,便沒有送她。
晚上,父親幫他做了基本的情節,又將他抱到床上安置好,他拒絕了母親的陪夜,只說困了。等到人都走光之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意料之內亦是情理之中的,電話裡響起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呵,一個星期前只是關機,現在卻是空號了。他慢慢地放下了手,心裡有些難過,卻不是自己以為該有的那種難過。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舒了口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真是卑劣。
………………
錢霧出秦天冬家過後不久,就見到了盧棟那輛中規中矩的銀灰色帕薩特慢悠悠地朝著自己駛來,然後停住,盧棟那張欠揍的臉在搖下的車窗裡頭探出來,大俠似的朝她拱了拱手:“錢神醫,久違了。請吧。”
在盧棟的目瞪口呆中,錢霧比他還要瀟灑地一個抱拳,然後微抬了下巴,頷首,往副駕駛的座位走去,等到盧棟幫她從裡面將車門開啟,才恍然發覺,自己腫麼這麼狗腿子?
錢霧問他:“這輛車你自己買的?貴嗎?”
盧棟道:“不貴,這垃圾貨。但是更貴的我哥不給批錢,我也買不起了。”
錢霧點點頭:“那倒也是。”
“喂喂喂,要不要這麼實誠啊?幾年不見怎麼都不見你圓滑一些?”某人心肝兒受傷了。
“……不是上個月才見過麼?”
“……”盧棟無語了片刻,決定轉移話題,道,“聽說你*炸天了麼,直接將必須截肢的病人截走了,還誇下海口說能治好?”
“誰跟你說的這些?”她有把話說得這麼滿嗎?沒有吧?
盧棟嘿嘿大笑:“你自己去刷刷看微薄,我上面看到的,估計你一回北京就有狗仔隊要來跟拍你了。對了,話說你現在可是女神級別的呀,讓人看到我跟你坐一輛車,我不會被人扔臭雞蛋吧?”
錢霧白了他一眼:“你確實就是個*絲。”又道,“直接去你公司吧,我要趕下午的飛機回去。”而且這個店吃什麼飯,請客都這麼不誠心!
盧棟看懂了她眼裡的意思,大呼冤枉,他真沒這麼摳好嗎?這不是時間上太不湊巧嗎?
“厄?這麼好,為我省下一頓飯錢?”不過聞言還是很高興的,略客氣了兩下,見錢霧堅持,便也就直接往公司開去了,他打電話給錢霧就是想他過來看看,雖然公司加強了管理,也規範了制度,但是事情還是層出不窮的,主要就是上半年出事故的次數太多了,撫卹金是一方面,另外生意寡淡導致的資金週轉不靈也是一大問題。說實話吧,他家還真的是不止這麼點兒家底,就算破產或者倒閉也沒什麼的,但就是這黴運讓人氣惱!
家裡也找了會看風水的人來瞧過,坑爹的是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兩次過後便也不迷信了。盧棟懷疑他哥請來的都是江湖騙子。
xxx集裝運輸公司。全市首屈一指的運輸公司,錢霧雖然對這方面不太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