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著林北,“如果我織出漁網來,你就願意和我結合了嗎?”
林北抬起頭看向薄骨,少年猶帶稚氣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倔強和執拗。
林北嘆了口氣,薄骨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判斷力,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卻異常堅持,寧願一條路走到黑。
想了一會兒,林北才慢慢與薄骨道:“薄骨,你把東西收起來,好好與我說說話吧。”
薄骨很聽話,把梭子,尺板和漁網全都收了起來,乖乖地坐到林北身邊,等著林北說話。
“我以前的部落,跟臨水不過很不一樣。那裡的女人只有一個男人,男人也只有一個女人。”說著,她從地上撿起兩根小木棍,把兩根小木棍並排放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可以生很多的孩子,叫女人阿姆,叫男人阿父,男人和女人一起照顧他們的孩子。”
她轉頭看向薄骨,“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懂嗎?”
薄骨低下頭,很久很久才抬起頭,呆呆地搖了搖頭,“我不懂。我從來沒有聽說哪個部落有這樣的規矩。還有,為什麼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像現在這樣大家在一起不好嗎?全部落的人都會幫助你照顧孩子們,這樣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讓自己跟許多男人做那樣的事情,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不知道父親是誰,她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要如何和薄骨解釋呢?想了一下,林北解釋道:“就好像你看到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很喜歡很喜歡,你有沒有想過要自己把這件東西留下,不交到部落裡?”
薄骨搖頭,“我們都生活在部落裡,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屬於部落的,包括我自己。所以,把喜歡的東西交給部落還是留在自己這裡其實是一樣的。”
林北無語,薄骨的解釋竟然讓她無可辯駁。就像一夫一妻的思想已經在她的思想里根深蒂固一樣,原始社會這樣的生存形態在薄骨的腦海裡也已經根深蒂固。
她不能改變自己,也不能強求別人改變。所以,林北無奈嘆息道:“我有我要守的規矩,你也有你的想法,咱們既然有各自的堅持,就不要彼此勉強了,好嗎?”
“可是,你現在已經是臨水部落的人了,為什麼還要遵守以前部落的規矩?”薄骨的眼睛裡已經起了一層薄霧,臉上也盡是委屈和不解的表情,這副小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林北垂頭不去看他,只軟聲道:“如果有一天你去了別的部落,會忘記臨水部落的事情嗎?”
說完這一句,林北便起了身,“不早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睡,明天再弄漁網。”
林北還是睡在老嫲嫲的小房子裡,她剛躺下,就聽身邊的老嫲嫲突然說道:“林北,你以前的部落,真的有那樣的規矩嗎?”
林北嚇了一跳,她以為老嫲嫲睡著了。老嫲嫲距離她和薄骨說話的地方不算遠,卻也不算近,如果老嫲嫲都聽到了,那麼大家只怕全都聽到了吧。
以前部落的規矩她記的不全,但是絕對沒有一夫一妻這樣的規矩,她只不過是把現代的東西安在了以前的部落上罷了。
撒了一個謊,為了不被拆穿,她也只能繼續撒謊。
“有”,林北輕輕說道。
良久之後,老嫲嫲才嘆息道:“你是好孩子,大家都不會逼你的,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不大一會兒,老嫲嫲的呼吸便均勻起來,顯見是睡著了。林北長長舒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覺得特別的憋悶。
老嫲嫲一向都是以部落為重的人,她對薄骨好,但是巖岫搶薄骨的肉吃的時候,她並沒有站出來說話,因為她知道巖岫更需要肉。
而這一次,老嫲嫲在明知道部落需要更多的孩子的情況下,卻縱容她興許在所有人看來是胡鬧的行為,她怎麼能不感動。
眼見月已中天,去樹林找柔妍的男人們也回來了,遠處的嬉笑歡鬧聲也漸漸停歇,四周只餘靜謐一片,林北睜著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臨水部落裡睡不著的又何止她一個人,薄骨在自己的小房裡坐了一整夜,受傷的鳧遊也想了很多,就連一向單純魯莽的巖岫也想起事情來。
第二天,臨水部落的人都顯不大有精神。吃早飯的時候,林北見薄骨臉色蒼白的嚇人,眼底還有重重的黑眼圈兒,她有些擔心,想過去和他說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鳧遊也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便主動找話題,問昨晚去樹林的男人們,“怎麼樣?柔妍可遵守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