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青年人的意外出現,讓一切發生了改變,他雙手輕輕一拔,事情便詭異地峰迴路轉。
韋恩沿著山間的官道走著,目光在忙碌的難民身上緩緩掠過。
一排排新房,依山而立,築起了家的安寧。一座座花園,繞屋而建,圈起了家的溫馨。一張張笑臉,幸福綻放,畫出了家的未來。
“一個家,一份工作,一頓溫飽,能與親人相守。其實,他們要的真不多,但得來的卻那麼艱難。”韋恩輕嘆道。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感慨萬千。
“是啊。戰時民是天,閒時民如草,今天的聯邦誰會在意他們?”林克苦笑道,“巴特那城的政客們不會明白,一個國家戰時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完全在於這個國家在和平時期如何對待自己的民眾。”
韋恩靜靜地看著林克。
他看到什麼?
野心,赤果果的野心。林克收留安置這些難民,曾經改變了他對這個人的一些看法。但現在,他突然覺得,林克收留這些難民,根本不是同情和憐憫,而是在為自己謀求政治資本。
“怪不得你對他們這樣好。那藍關一旦戰事爆發,你打算怎麼用這些人?一人給他們一把刀,然後叫他們為你去送死?”韋恩冷笑道。
“為什麼偉大的司祭腦袋裡,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呢?”林克啐道。
“因為離你太近,離主就遠了。”韋恩譏諷道。
“這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林克笑道。
看到兩人走了過來,南斯帶著幾個士兵匆匆跑到兩人跟前。
“頭兒,這差事簡直太幸福了!自打從孃胎裡出來後,我還第一次知道,我在別人眼裡是這麼高尚的人!”南斯一臉賤笑地說道。他身後計程車兵們滿上,也是神采飛揚。
“喲喲喲,瞧你們一個個得意的樣子!”林克白了南斯一眼,“早上出門時,不是還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嗎?不是吵著要和一連、三連一起進山訓練嗎?”
“嘿嘿——”南斯尷尬地笑了笑,“頭兒,我已經按伯納大叔的安排,將一個月的口糧,還有換洗的衣物,發到每家每戶了。”
“現在有多少戶人?有什麼特殊情況沒有?”林克問道。伯納已經帶著一些人離開兵站,到周邊其他地方徵兵去了,而萊恩和漢娜也有事忙,很多事他只好自己親自打理。
“現在一共155戶,共589人,前期建的房子住了大概三分之二。有些房子還沒完工,但大家都說可以來。我們檢查,都能住人,出不了啥問題,也就讓他們自己弄。我們招回來的工匠們,現在忙著在山裡建造營房。”南斯回道。
“嗯。自己的家,自己來建,也是個好事。”林克道。
“一些與父母死了或者失散了的孤兒,都有家庭安置。但是有一個很麻煩——”
“怎麼了?”
“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父母失蹤了,現在大家都不願意收養他。”南斯苦笑道。
“怎麼會這樣?”
“因為他不管走到哪裡,不管吃飯睡覺還是幹什麼,身上都帶著把菜刀,你說誰看著不害怕啊?”
“你把他的刀拿走不就得了麼?”林克訝然道。
“我是打算這麼做的。可小子夠狠啊,直接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跟我說:要搶他的刀,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還有這種事?”林克奇道,“那,去個人,把這孩子先帶回兵站吧。我等下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
雙手死死地將一把破舊的菜刀護在胸前,卡拉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他知道,那幾個軍人沒能奪下他的刀,又將他帶到了這裡,接下來要見他這個人,肯定比他們厲害的多。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人從他手裡奪走這把刀,因為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紀念,也是他尋找失蹤父母的唯一線索。
那個晚上,躲在屋外,看著那群兇悍的匪人,劫走父母,點火燒了房子後,這個一直生活在父母寵愛中,無憂無慮的孩子突然間長大了許多。
“卡拉。希伯來?”伴著一個和藹的聲音響起,一個看上去只比他只大幾歲的年輕人,微笑著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
握刀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卡拉抬起了頭,一語不發地望著他。
朝著你狂吠的狗通常不咬人,朝你搖尾巴的才會咬人的。這是父親說的,他記得很清楚,而眼前這個人一臉虛偽的笑容,不正是在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