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祭祀塔轟隆一聲裂開了,龜紋密集,裂縫數都數不清。鏟子的最後一擊將整座祭祀塔都敲爛。
無數黑色的血靈石轟隆落下,或大或小,裂成了無數塊滾入海底。
乾屍抱頭痛嚎,狀若癲狂,嚎叫聲激盪四野。
它身上的血線一條條鑽出來,入水即化。乾屍彷彿跟祭祀塔是一體的,祭祀塔毀了,乾屍也毀了。
我一眨不眨盯著祭祀塔,血靈石滾落間,也露出了塔的內部。
那座高塔被一層層的血線包裹著,裡面隱約可見一個平躺著的身影。
那必定就是滄舞了,我按捺住激動,沒有立刻過去,因為情形依然不明朗。
發狂的乾屍還有危險,而那座高臺更是詭異,一層層的血線竟紋絲不動,高塔毀了,那些血線都無動於衷。
小球魚也打量了兩眼,氣惱道:“那是亡魂之線,這條魚竟然囚禁了這麼多亡魂!”
我現在只想著滄舞,可不管它什麼亡魂之線了,沉聲道:“先搞定那具乾屍,你打不打得過它?”
小球魚驕傲得很,也不理我,她開始唱曲子了。
很像海冢內的安魂曲,由她唱出來,別有一番意境。
那乾屍的慘嚎逐漸消失了,它似乎變得很迷茫了,怔怔地看著小球魚。
就像一個瘋子,突然清醒了似的。
那把鏟子無聲無息靠近它,猛地敲了下去,正中乾屍的腦袋。
這一下把乾屍半個身體都敲入了海底淤泥之中,乾屍似乎暈厥了。
這是偷襲啊,小球魚真是會耍心機。我看看她,她卻很神聖,口中唱著歌,那把鏟子懸在乾屍頭頂,猶如巨山壓頂一樣,乾屍動彈不得。
它也沒有想動,好像徹底清醒了,竟然說話了:“是墓靈啊……千算萬算,沒算到大海的守墓者……”
這聲音我聽過,正是銀月祭祀的。我當即瞬移過去,站在她面前喝問:“銀月,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那可是鮫人族的王女!”
乾屍沒有眼睛,但它卻看我,甚至在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鮫人族,王女無用就捨棄,我無愧於鮫人族。”
我看了一眼那高臺,血線密集紋絲不動,詭異而牢固。小球魚徑直游過去,細心打量高臺。
我心裡怒火沖天,再次盯著乾屍:“王女無用?她是最後一隻鮫人皇族,是鮫人族最後的希望,你竟說她無用?我看是你心懷不軌!”
我怒聲喝罵她,枉我和滄舞那麼信任她,沒想到她竟然在搞鬼。
她依然不覺得有錯,聲音充滿了悲涼:“我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她依然選擇成為公主。伊瑟拉,你若不出現,王女成為公主便是正確的,可你偏偏出現了。預言錯誤了,她只能成為王子。”
我現在最恨的就是這個預言,什麼狗屁預言,她完全是把我當成了敵人。
我踏前一步,狠聲道:“你果然是在進行食靈,你想取代滄舞成為王女是不是?”
乾屍點了點頭,語氣越發蒼涼:“我給了她無數次機會,一直請求她成為王子,可她依然成為了公主,這會讓鮫人族走向滅絕,我不得不取而代之。”
我心裡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滄舞已經變成了公主?
不由驚喜,也覺得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再看高臺,小球魚繞著高臺打轉,一圈圈奇異的波動散發出去,那些血線終於開始消融了。
乾屍深深地哀嘆:“也罷,我已盡力,王女有我的傳承,她會以族人為重。伊瑟拉,你好自為之,若偏憐人族,你總有一天會死在王女的手下。”
我才懶得理她,那些血線消融了,我立刻瞬移過去,盯著高臺看。
小球魚在一旁解釋:“我答應它們,會埋葬它們的,它們願意安眠。”
守墓人和亡魂之間的交流神秘無比,我是無法理解的,我只想見到滄舞。
一絲絲血線飛快消融,高臺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了。
我心臟跳得飛快,盯著那個人影。
她已不是嬌小的鮫人身體了,而是一具高挑妙曼的人族身體,黑髮如布,身姿似柳,胸。口高聳玉。腿修長,每一寸肌膚都白皙****,流露出的是女皇的氣息。
血線徹底消融,海水灌了進去,淹沒了滄舞的身體。
她像是大海中的一盞耀眼的燈,讓人心神俱顫,無盡黑暗被驅散,海域煥發了生機。
我呆呆地看著滄舞,她臉頰依稀有幾絲幼年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