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

我喝罵道，手上鐵鏈不松，身體已經瞬移過去，張口一道龍息衝上牛頭人面龐。

他那黝黑的獸臉上表情一滯，碩大的牛眼閃出金光。

“哼！”

龍息未至，牛頭人雙足在虛空一踏，竟將虛空踏碎，那一刻我心頭大驚，因為透過破碎的虛空，看見了外面的山脈叢林。

那是落基山脈的叢林，活生生的叢林，與我一手之隔，就在魔鬼河的虛空外面。

龍息一股腦鑽入了虛空，消失在落基山脈的無盡大山之中。

而後虛空融合，牛頭人手臂上鼓起強壯的黑色肌肉，奮力將鐵鏈拉了回去。

我爪子上鱗片掉落，根本無法抓穩，只得暫且鬆手。

他扯回鐵鏈，反手再次砸來。

我不後退，但也不願繼續抓他鐵鏈，他顯然是要耗死我。我再次瞬移，已經到了他身後，他的鐵鏈砸在虛空中，連我影子都沒碰到。

我在他身後毫不留情，一拳砸在他牛角上。

他的兩隻牛角上也纏著鐵鏈，我一拳下去，只聽咔嚓一聲，他一隻牛角斷裂，痛得慘嚎一聲。

其後他徹底震怒，化作一頭蠻牛，張著大大的獠牙朝我撲來。

這牛頭人力量十分恐怖，我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避偷襲。但那樣他必定不會心服口服，我乾脆不躲避，龍尾一擺，雙翼合攏，將最大的力量加持在雙爪，跟他強硬地轟擊在一起。

劇烈聲響傳出，彷彿虛空爆炸一般，我身體往後倒飛數百米，而交鋒的原地，虛空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地表，我甚至看見落基山脈的小河了。

令人心動的生機飄了進來，我在那一刻甚至想瞬移逃出虛空，但還是放棄了。

虛空裂痕很快又合上，我看見牛頭人倒飛砸入了魔鬼河中，激起了幾十米高的河水。

緊接著，河水中沸騰起來，無數怪物瘋狂撲向他，那些河中詭異生物將牛頭人往河底拉起。

但牛頭人絲毫不在意，他在水中一吼，強悍的聲浪把河水都給震開了，而後他一步步走出來，身上依然粘著許多鬼物。

他邊走邊抓起吃，眸子深沉地盯著我。

我已經穩住身體，傲立於高空等他，他吃光了身上的鬼物，慢悠悠飛上來，這一次卻不想動手了。

我看見他在蠕動嘴巴，並非吃東西，而是要說話，蠕動了半天，嘶啞的聲音才傳出：“你比你的先祖差遠了，龍族落魄至此了嗎？”

我冷嗤一聲：“你連我都打不過，何來的勇氣指點龍族？我不過是龍族最弱的一頭龍，若是遇到其餘龍族，就憑你剛才的挑釁，你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牛頭人哈哈狂笑：“有意思，你們伊瑟拉的先祖都不會這麼對我說話，龍族後代實力不長進，耍威風倒是長進了不少。”

我目光一凝，他玩味地瞅著我：“小毛孩，出不去了是不是？”

這個牛頭人來頭很大，只是由於被鐵鏈困住，所以實力弱小。

或許我該壓下龍族的尊嚴了，他是先祖那一輩的獸人，不是我可以呵斥的。

我撥出一口濁氣，冷靜道：“你若跟我先祖認識，那我跟你道歉，是我魯莽了。”

我微微彎腰行禮，牛頭人捧腹大笑：“你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人族，虛偽做作，你當起了人啊？你父親不宰了你？”

我的確是跟人族學的行禮方式，龍族不會彎腰行禮的，只是點頭行禮。

他這番話還真的讓我有點尷尬，我在他面前彷彿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一樣。

無謂的姿態不必再擺了，我以平常心看他，語氣也平靜：“像你這般的大人物，為何會被鐵鏈鎖住？苟活於魔鬼河？”

他抬手晃了晃鐵鏈，似乎想起了往事，笑容就收斂了，只剩下面無表情：“小毛孩不要問那麼多，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用你的龍息幫我燒掉鐵鏈，第二，在亡者世界永世沉淪，跟我一樣。”

我眉頭一挑，謹慎道：“龍息可以燒掉你的鐵鏈？”

他哼了一聲：“當然可以，不過你的實力如此弱小，恐怕要燒一個月。”

我暗自吃驚，又警惕道：“我幫你燒掉鐵鏈之後呢？”

牛頭人露出一絲火熱：“我自然會感謝你，讓你離開魔鬼河，你可以帶著那一群矮人逃出亡者世界，不然的話，那些矮人就是我的下酒菜了。”

這個交易很誘。人，但他若解開了鐵鏈，那就相當於真龍了，一巴掌就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