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剩餘近三十名朱衣侍從,此時亦是聽從展長生吩咐,停了法寶靈劍,俯首帖耳並立街頭,同那群依舊茫然不知所措的修士面對面站立。
風刃同狂風漸漸減弱時,地面忽然一震,旋即又是一震,接二連三振動,連路面小石子亦是跟隨亂跳不停。
彷彿有一個巨大如山的怪物正由遠及近,飛快衝向山莊。
展長生眉心微蹙,落回地面,往扳指中注入一縷神識,隨後塞進許文禮手中,沉聲道:“你領眾人逃走,我斷後。”
許文禮冷笑道:“你瞧著我像個貪生怕死之輩不成?”
展長生嘆道:“你若能將這群人快些送走,便是幫了我大忙。”
許文禮瞧見那些唯唯諾諾,猶如鵪鶉一般的修士,不由低嘆一聲,頓覺展長生果真半點未曾小看他。
展長生又大步邁向布法大仙,低聲道:“前輩,東北角原本有一株木蓮鎮壓……邪物,眼下已被我破了。只需集中陰氣,衝破萬屍山下陣眼,即可逃離仙境。陣法之事,有勞前輩費心。”
布法大仙只得點頭應了,“包在老夫身上。”
不過三言兩語,那振動愈發明顯,眾人已自山莊外的高牆便望見了紫藍花瓣,彷彿熒光閃爍一般,那巨大鳶尾背後,又是濃墨蔓延一般塌縮的天際,半空更有無數食屍妖鷲、翼虎、火光鼠各色妖獸,鋪天蓋地殺來。
無路可退,無處可逃,惶恐不安,頓時人心惶惶,四散奔逃。
展長生飛身躍到半空,黃金槍爆出金光萬丈,大喝道:“快走,再拖延下去,便留下做花肥!”
許文禮掃一眼布法大仙,見他仍是煉氣修為,尚不能御劍,便挽住布法大仙手臂,將他拖拽上飛劍,另隻手中緊握扳指,心神一動,眾朱衣侍從便四散開來,各自祭出法寶飛上半空,朝漫天妖獸殺將而去。
展長生任許文禮驅趕眾修離去,他已操縱木簡立在半空,見那碩大的鳶尾花竟還珍惜山莊,不肯撞碎圍牆,反倒繞行至大門處,根系猶若無數只觸角,託著整株巨花朝展長生飛快靠近,三條細長花瓣靈活如絹帶,攔腰捲纏而來,一面桀桀笑道:“小東西,你果真同三世無常斬龍槍貓膩不淺,這副刃也肯任你使用!”
展長生不閃不避,手腕一振,槍尖驟然刺中一條花瓣,劃出道深痕,紫藍花汁飛濺一地,青石板路上竟滋滋冒出煙來。
照空吃痛,花瓣驟然一陣劇顫,半空尖銳震鳴,帶起颶風。展長生重抄陣盤在手,又單手持黃金槍橫向一掃,沖天劍意剎那間如潮水噴湧,將半空中十餘頭妖禽擊殺落地。
他冷然道:“照空,無論你同斬龍槍有多少恩怨,今日我代他與你算個清楚。”
照空花瓣上的劃痕轉瞬就癒合,那巨花也不知自何處發聲,驟然尖銳大笑道:“好,好,算個清楚,展長生,那魔槍百年前曾捅我一槍,如今我要捅回來!”
展長生尚未開口,那黃金槍卻驀然插口道:“不準讓他捅。”
展長生遭他橫插一手,方才升起的些許臨敵緊張感蕩然無存,毛毛又適時在頭頂鳴叫兩聲,瞧見成群的食屍妖鷲,色厲內荏一通威脅。撲騰雙翅,帶起強烈颶風,卷得半空妖禽兜兜轉轉,一時間昏頭轉向。
這兩位活寶竟將一場生死大戰,折騰得幾如兒戲。展長生低沉嘆息,再度振作精神。那巨大鳶尾捲起三條細長花瓣,合攏成一條紫藍巨龍,盤曲半空,朝山莊中噴出一陣黑霧。
展長生一聲唿哨喚回幼雕,護在劍域當中,黃金槍槍尖噴出兩丈有餘的純白烈焰,正正攔在黑霧面前,將其焚燒殆盡。
那黃金槍一面盡責,一面卻仍是怒吼道:“長生!不許讓他捅!”
展長生分神留意,見那些修士皆隨同許文禮、布法大仙一道,在一眾朱衣侍從協同下匆匆往東北方飛去,方才心頭略松,皺眉道:“莫要杞人憂天,待許文禮遠離,我便撤退,不必同他糾纏。”
黃金槍方才冷哼一聲,白焰愈發高漲,刺目光芒遮天,幾乎將半個天空映成一片雪白。
那照空見黑霧被燒,展長生卻毫髮未損,勃然大怒,內外兩層花瓣驟然收攏,又乍然爆開,頓時密集的黑色種子彷彿槍林彈雨,沙沙襲來。
展長生見它來得兇猛,不敢冒險硬扛,只猛然拔高,金槍威猛,一面斬殺半空的妖鷲,一面飛速往山莊深處撤退避開。
那幼雕擊殺了翼虎同火光鼠,眼下漫天妖鷲,惡臭熏天,便再不敢動彈,展長生只得將它收回靈獸袋中。
來世之刃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