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子自從那次試煉後就傷仙基,能撐到這會已經知足了。只是苦了你,我的央兒。”
夏無央從未見過她娘這般傷心的模樣,往日即使再難過,她娘也是把滿腹委屈壓在心裡,面上風輕雲淡的同她玩樂說笑,倒是今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孩子。她心疼,就安慰道,“娘,無央不苦。”
“無妨無妨。”夏明歌擺了擺手,從白皙修長的手腕處褪下她帶了數十年的儲物手鐲,“這是娘留給你的儲物手鐲,所有東西都在裡面了,我兒乖乖拿去,到山門裡拜師。我已用傳音術託你舅舅來接你,娘倔強了一輩子,不能把你耽誤。有你外公外婆在,量那些個踩低捧高之輩也不能拿你怎樣。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聽女配娘這麼說,她更覺心裡苦澀,這個女人好強了一輩子,為情所困,無上仙資卻身損道消,臨到頭來為了她,連最後的尊嚴也放下。“娘,無央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好好修煉!”
然臨閤眼前,她娘最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爹,此之間她娘迴光返照似的,執著的握住她的手,一遍一遍的重複,“把你爹一定找回來!”
那表情,夏無央懷疑她爹到底欠她娘多少錢沒還。
☆、第2章 歸山這事
夏無央要認爹,這事妥妥的。不過對著她屍骨未寒的女配娘,夏無央突然發現——
臥槽,我爹是誰啊?
重點問題沒有交代清楚就甩手西去,娘你這是有多不負責?原本不打算哭的夏無央嚎啕大哭,若是附近有人在的話,聽到哭喊的內容也會黑線滿頭。
夏無央哭,“娘,你起來說清楚,我爹是風華山哪位啊?”
她這一哭,她娘走的和開玩樂似的。
女配娘死去的第二天,她舅舅過來接她。黑衣墨髮,身形肅穆,舅舅的唇角抿的很緊。夏無央猜,他是在為娘難過吧。
夏明軒橫抱著姐姐的屍體,深邃的瞳孔裡無盡的傷痛還有複雜,最終全部化作長長嘆息,“我知你不願迴風華山,那裡畢竟讓你傷的太深。不要怨我為何這些年不來看你,我知你不希望被些個不相干的擾了清淨。既是如此,我便還把你葬在這白木山,你可樂意?”
舅舅的聲音冷硬的,像是寒冰,卻不讓人感到違和。無央也跟著他出了院門,看著他親手把自己的娘埋進土裡,立上石碑。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做完這一切,她這冰塊舅舅似乎才想起來有她這麼一個人似的,抱起她乘上飛劍。
這是夏無央第一次飛,甭管上一輩子咋樣,這輩子作為小孩,她很高興。興奮的四處張望,她感覺到冰塊舅舅幾次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都又咽了回去。次數多了,她也好奇,“舅舅想說什麼?”
“你娘死前交代了你什麼?”
“好好修仙。”
“還有呢?”
“認爹!”
說這倆字時,夏無央無比慎重,嚴肅的表情和她的舅舅如出一撤。似乎這個遺訓已經上升到一個崇高的位置,成為指引人民的一道貫徹綱領。
聞言,她舅舅不說話了。
估計是被雷的。
白木山很美,雲霧蒼茫,彩霞爛熳,漫山遍野的星光草一到夜晚,星星點點如螢火,草叢中不時有疾風兔竄過,草梗跟著擺動兩下,熒光也會如蒲公英似的,乘著晚風飄向遠方。
《九州生靈著》裡曾記載,疾風兔是一種很弱小的妖獸,它們吃一些有靈性的植物或藥材,但是它們還喜歡喝酒!夏無央就用娘埋在門前院子裡的銀桂樹下的桂花酒抓兔子,抓了兔子,她就和她娘開葷。
總之白木山的一切還是格外安靜美好,雖然摻雜少許悲澀,卻是夏無央人生中難得美好的記憶。
她以為白木山已經很美了,但是風華群山更加波瀾浩大,蘊育綿長。冰塊舅舅帶了她飛過好幾個山頭。這會兒是春天,山門外的瓊桃開的如火如荼,淡粉色的妖嬈鋪就半空,花精靈也停下腳步在枝頭駐足。
風華山,風華絕代,乃萬山之首。
連翻幾個山頭,夏明軒把飛劍停在無代山殿門前,灑掃的門童看著大師兄帶著一位粉雕玉器的小女孩形色匆忙,微一作揖就閃開了身形。
“舅舅帶我去哪?”
在前帶路的夏明軒腳步一頓,冷淡開口,“往後如果在外人面前,你只喚我師兄。見到祖父、祖母也要喚作師祖父、師祖母。在這山門內,也適當的注意,聽到沒有?”
雖然口氣淡了些,夏無央知道自己舅舅確是為了她好,當即低頭從新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