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晨曦緩緩的照進林子裡,這個時候,睡夢中的人該漸漸醒過來,擁抱美好的一天。
但樹林裡追逐的人,被這光芒一照,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尖利的罵聲自樹叢中響起,“大老鼠,她已經出了密林,你困,他比你更困,我們趕緊去抓住她。”
汪明月確實很疲憊,她的臉上,被樹藤劃出的傷口,隱隱作痛。她的衣衫,破破爛爛,被昊日光芒一照,有些頭暈目眩。
前面是一片開闊的草地,草地的那一面是一座山,那便是彬州有名的相思山。在山頂上,赫然可見一座亭子。相思山上相思亭,相思亭中相思人。
她索性不走了,她跑不出這片草地,就會被對方追上,這不過是白白浪費力氣。節省力氣,還能背水一戰。
鼠大師甚為狼狽地竄出林子,他的身上,同樣是荊條所刻畫的印痕。他使勁拉扯著藤條,瞥了一眼遠處的汪明月,“你怎麼不逃?”
汪明月冷眼道,“我為什麼要逃,該逃的難道不是你們。”
他們是三個人闖入南汐幫總部,後來,徐遇雨和他們失散。汪明月夫婦卻一直在一起,現在只見汪明月一人,而另一個人去了哪裡,是否躲藏起來,伏擊他們?
兔大師戒備地望了望周圍,似乎想找出另一個人的藏身之所。
汪明月使得對方疑心,主動發難,朝著鼠大師撲擊而去。鼠大師防範暗中可能出現的殺招,竟被殺得節節後退。
兔大師大罵,“蠢貨,哪裡有什麼埋伏,若有埋伏,她會提醒我們嘛。”
是啊,若有埋伏,只會秘而不發,行絕殺一擊。哪裡會告訴對手,這不過是疑兵之計。
鼠大師上當受騙,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就朝著汪明月抓來。他似乎對抓住對手,搖暈對手的招數情有獨鍾。
汪明月並不將力氣使在鼠大師身上,貼著大塊頭遊走,對其肩膀上的兔大師展開攻擊。二人就好似圍著一塊會動的石頭在決鬥。
兔大師再次大罵,“蠢貨,不要想著去抓她,攻擊她。”
兔大師的提醒十分有效,鼠大師一拳擊中汪明月,將她擊飛數丈遠,倒地不起。
鼠大師得意得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我打中他了。”
兔大師發出惡毒的狂笑,“乾的好,這隻刺蝟的刺,徹底拔除了。”
汪明月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這一拳,斷了她好幾根肋骨,她確實再無任何力氣去戰鬥。她不禁有些心冷,她以為她即便要死,也沒什麼好牽念的。可是當真正要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這不是貪生怕死,這只是生而為人,對於塵世一切的掛念。
有馬蹄聲,自草地的另一邊傳來。馬蹄聲急如密鼓,喝馬的聲音響亮而又清脆。
汪明月聽到這聲音,彷彿迴光返照一般,長撥出一口氣,“我勸你們趕緊逃,不然待會兒就沒有機會了。”
鼠兔二位大師看著不遠處疾馳而來的駿馬,馬上有一人,迎著晨光,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鼠大師粗聲粗氣,“她又再騙我們?”
是的,完全不排除,汪明月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她只是借勢想要嚇他們走。
兔大師較為謹慎,“看一看再說,打不過就跑。若是個軟柿子,一併了了賬。”
來人確實趕得很急,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近前。首先給人衝擊的是這匹駿馬,它渾身漆黑如墨,閃爍光澤。在馬頭,卻有一個白色的閃電型印記,東碧沂州的名馬,閃電駒。
在要去看馬上的人時,人早已不在馬上。人扶著汪明月,喚了一聲,“大師姐。”他的話說出來,有一種完全張開,又收不回來的感覺。
不漏風本在府北城等候汪明月,可是汪明月遲遲不來。林嘯的人探聽到他們遇襲的訊息,他便馬不停蹄朝著滇州方向趕來,便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到達了。
汪明月道,“有問題,呆會再問,你先把這兩個人解決了再說。這個侏儒極為靈活,他的兵器,可以奪走別人的兵刃,擅長遠攻。這個胖子,力量極大,行動不便,你務必要小心。”
不漏風緊握手中的扇子,冷然道,“是他們要追殺你。”
鼠大師道,“這小子果然是她的幫手。”
兔大師仔細打量齊風,這一號人,他從未聽說過,也從未知道對方的手段能力。相反,他們二人的本事盡皆讓汪明月瞧了個虛實。
鼠大師似乎並不知道什麼叫策略,他已率先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