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大背影,是她的父親。但誰能想到,家道中落,而她流落風塵,那樣的美景,便只能作為記憶,陪同她的靈魂一直鎖在身體裡。
可是,那一天,是徐遇雨,將她最深的記憶喚醒。她的委屈,她的軟弱,她的屈辱,隨著流不盡的淚水,盡數宣洩出來。
徐遇雨有些手足無措,他低聲道,“你怎麼哭了?”
他擔心她的哭聲,引來了門外的追擊者。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般惹她傷心。
小韌哭泣的動靜極小,微微啜泣,任由淚水滑落。她從來未在人前流淚,哪怕別人如何打她,罵她,她都只用不屈的眼眸凝視。而今天,她在他的面前,哭了,哭的很徹底。
她突然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徐遇雨睜大了眼睛,似乎被驚呆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他是多情,他是浪子,可那都是逢場作戲。他流連青樓,故作瀟灑,卻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他骨子裡是那般的深情,那般的保守,那般的從一而終。
可是,他的吻,被小韌攫取了。
他不能罵,門外有追兵。這般楚楚可憐的女子,她也不忍心罵出口。
徐遇雨低頭道,“我該走了。”
小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按住被褥,“你這樣是走不出去,等等吧,我幫你救出那兩個人。”
徐遇雨愕然,“你知道?”
她冰冷的表情似乎有了一絲笑意,而這淺淺一笑,讓好不容易停止的心,又跳動了起來,他難為情地轉移了視線。“除了聞名天下的徐遇雨,誰還有這麼一雙招人的眸子。但聽聞你是花中老手,似乎名不副實。”
那只是假的,而真的他,似乎還是一個雛。
“你居然會相信那個浪蕩子的話,我對你不薄,你居然會背叛我。”
趙顏語沉聲喝問,他想不到她會背叛,還將徐遇雨藏在了床上。
“你這般傾慕於他,捨命幫他,他就在附近,卻看著你受這般苦,也不出來救你,你若求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回應趙顏語的,還是那蔑視,不屑一顧的表情。她哪怕奄奄一息,也絕不屈服。
“誰說我不救她?”
他自晨光中來,扛著一把大黑傘,一步一步朝著趙顏語走過來。他甫一出現,小韌便舒展眉頭,臉上有了笑意。轉而,她緊蹙眉頭,臉上隱有憂色。
趙顏語的劍刃橫在小韌的脖子上,“你既然敢來,那就別想走,現在,丟掉了你手中的傘。無論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為難她。否則,她現在就要死在你的面前。”
趙顏語問他,可願棄傘?
第239章 不棄(上)
可願棄傘?
一把傘,丟了也便丟了。
但這把傘,是徐遇雨的命。傘可丟,但命如何能丟。
自他出道以來,這傘就陪伴著他。陪他經歷各種戰鬥,在最危險的時刻,幫他度過難關,贏得勝利。他從來沒離開過這把傘,這把傘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現在,趙顏語以小韌的性命,威脅他棄傘。
他棄,還是不棄?
趙顏語的屬下們極為忌憚地盯著徐遇雨,目光的焦點,在他右手的大傘上。這把傘漆黑如墨,毫不起眼,但沒有人敢小看了它。小看它的人,往往吃了它的大虧。
他們可以小瞧徐遇雨這個人,卻絕對不敢小瞧這把傘。他們害怕這把傘,甚至超過了徐遇雨這個人。
但傘再厲害,也要人來*作。
徐遇雨遲疑了,他不知道該不該棄傘,棄傘過後,接下來,又該如何走出困境。
小韌見他猶豫,很是急迫,竭盡全力道,“你走,不用管我。”
趙顏語大聲喝道,“你閉嘴。”
他手中的長劍,已在她粉嫩的脖頸上留下傷口,沁出血滴。
小韌沒有餘力說更多的話,只能在心底暗罵,你這個白痴,不跟你走,就存著不要拖累你的意思。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為何還要現身。
你有喜歡的人,你來中碧,就是為了她。這樣,我還怎麼跟你走,我本是一個心喪若死的人,被你喚醒了靈魂,又要忍受這般欲愛不能的痛楚。我已決心要與這個世界作個永別,你又何必要冒險來救我。
徐遇雨從來沒有像這樣,想要將自己的所有過往都講給她聽。關於友情,關於愛情,關於江湖,他能想到的,都講給她聽。
但他忽略了她心底的落寞,她執意要與他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