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他也不好去打攪他,對修行者而言,這種狀態是可遇而不渴求的。正如在蓬萊島,爺爺望著夕陽下的昊日,直到其落入海中,才回過神來。
而他每次要發問,爺爺都會拍拍他的腦袋,輕聲叮囑,“用心看。”
夕陽,落日,海潮,夜幕,這些日復一日的東西,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小青,你說好不好看?”
青鳥晃著腦袋,夕遙笑著道,“我們去看看,昊日是不是真的掉到海里去了。”
於是,他乘坐青鳥,追逐落日,翱翔於天際。他抬頭望了望天空,那時的昊日跟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
當他都厭煩了,還沒有看見落日入海,只得返回。聽說有仙人,追逐落日,足足累死了,他可不想成為這樣的糊塗仙人。昊日東昇西落,他若飛得足夠遠,說不定還能看見大翊皇朝沿海岸的村莊。但若要見識這個世界的極壁,應該往東。
少年總是不識愁滋味,即便為賦新詞強說愁,也是故作憂傷,徒留一笑。
沒了爺爺,沒了青燁,蓬萊島還是蓬萊島麼?
蓬萊島依舊是蓬萊島,只是不是他所喜歡的蓬萊島了。他的蓬萊島,該有爺爺的疼愛,青燁的相伴,盡情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但,爺爺,在漫長歲月堪透了生死。青燁,找到了要守護的使命。而他呢,他似乎只能接受爺爺的安排,去找自己的未婚妻。
乘坐青鳥,直接飛到碧落山,或許是很快捷,也沒有這麼兇險。但哪裡有這種奇異的經歷,好像在冒險。他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朋友,敵人,還有那種揪心的感覺。或許,他用不著去碧落山,就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但碧落山是一定要去的,即便不履約,也要當面致歉,蓬萊人的禮儀還是要顧及周全。
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會不會氣到爺爺,還有那未曾謀面的父母,以及那還在碧落山等自己的碧落女仙。
“夕遙,想什麼呢?”
夕遙回過神來,“想在蓬萊島的日子,你又在想些什麼?”
虛淵開始檢查陌芷心的傷口,被夕遙手掌按住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你給她治好了。”
“沒有,就是割了條傷口,然後按在這兒。”夕遙把有些蒼白的左掌給虛淵看,“你的手受傷了,要不也用一下。”
虛淵搖頭,“沒關係,很快就會好的。你一定要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再告訴別人。也就是劍聖門與蓬萊仙人有淵源,不然,非得被人抓去煉藥。哎,你真不該來碧野大陸。”
見虛淵老氣橫秋的樣子,夕遙嘟嘴,“我知道,但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對了,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陌芷心?”
虛淵看向陌芷心的眼神,溫柔似水,“沒錯,他就是陌芷心,同樣也是辛紫陌。”
“明明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兩個人。”
換了另一種身份,讓虛淵愛上她。卻要用原來的身份,來接受虛淵的愛。陌芷心,也真是有夠驕傲,無聊的了。虛淵已經愛上了辛紫陌,又怎麼可能去接受陌芷心。他只要揭開面紗,這個難題,便不是難題。難題只有在不被解答出,才是真正的難題。那張面紗,未接開之時,便是重於千斤。而這一次,在險死還生的一刻,他總算將之揭開了。
“你不懂。”
夕遙腹誹,不願解釋就是不願解釋,說什麼他不懂。蓬萊閣無數典籍,他都能一閱而通。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懂得呢。
“她受了很重的內傷,我得帶她迴天相城醫治。你去找蕭若離,讓他帶你去雲麓書院。”
虛淵走的很急,直接抱著陌芷心,不等夕遙有什麼反應,就朝著街道走去。
夕遙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虛淵中的千機毒有沒有解?天都快黑了,晚上趕路有沒有危險?蕭若離他們那邊情況很糟糕,用不用去幫忙?
縱然有太多疑問,也只會放回心裡,虛淵已經走了,他不可能追上去。虛淵說的沒錯,他是要去找蕭若離。他們都約好了,一起去雲麓書院。蕭若離去當教書先生,而他卻絕對不想去當什麼倒黴弟子。
但願秣陵別院不要出什麼事情,希望蕭若離和武行義能夠抵擋住“聽風無息”。
他哪裡知道,秣陵別院,先去了葉歸宗,再來了血幽王,後來又來了邊打聽帶來的死士。這一場走馬觀花,留了一地死人,和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夕遙走進秣陵別院所在的街道,就覺察出了異常。
這條街太靜了,靜的可怕。路過其他街道,要麼是碰到舉家逃離的,要麼是哭泣哀痛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