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掌握了棋的變化之道,哪怕不贏別人,豈不是樂趣無窮。”
夕遙的話對襄王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久久回不過神來。
“行吧,你就好好想想吧,我去找沫兒了。你要是想下棋的話,可以找我。”
多年前的記憶在腦海中從頭翻轉,很小的時候,第一眼見了棋盤,就深深的喜歡。
“玩物喪志。”父皇剝奪他下棋的權利,並且放出話來,誰若敢讓他接觸棋盤,就以欺君之罪論處。
於是他開始機械地學習著政務,只有在夢中才有機會與棋有所接觸。他的生活裡失去了棋,就像是魚離開了水,漸漸忘記了呼吸。
對於父皇,他恨,也同樣體諒他的苦衷。荊國已經攻佔洛國幾個郡,兵鋒直指宣京。洛國極度需要一箇中興帝王,挽救這樣的頹勢,避免滅國的危險,只怪他實在不是那塊料。
父皇駕崩,他坐在龍椅上,茫然無措,而司禮大臣欲要將皇冠戴在他的頭上。手中一顆棋子圓潤無比,不知道怎麼,就有這麼顆棋子出現在手中。
在皇位和棋子間,他毅然決然地選擇那散發著白色光澤的棋子。洛國可以不需要他這樣一位皇帝,他的生活中卻不能夠沒有棋,他甚至願意化作一粒棋子,在棋盤中演繹一生。
他的選擇對了,洛國中興帝即位便開始雷厲風行的改革,軍隊面貌煥然一新,收復荊國佔去的三郡之地,如今猖獗的海盜已經被肅清,接下來,便會開始對荊國的戰爭。有些恥辱是需要血來洗刷的,而他這個閒散的王爺,只要好好的玩物喪志,就是對洛國最大的幫助。
專研棋藝二十餘載,洛國著名的棋師都敗在他的手上,他似乎已經天下無敵,多麼希望一個人來打敗他。高處不勝寒,只剩下寂寞和清冷。
然而,下棋就是為了戰勝別人麼,這又有什麼意義?
蓬萊人以棋盤為比喻,看做整個天下,乃至漫天星辰。以棋的角度去研究天道星痕運轉,為此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凡人以棋來看做各個國家,以及可以掌控的人,做棋手,便可以掌控別人。所以心機深沉之輩大多都會下棋,像襄王這樣為下棋而喜歡棋的絕無僅有。
然而其純粹之中也有瑕疵,失了本心,便成了狂妄的獨孤求敗。人生一世,只為喜歡而喜歡,哪裡需要那麼多得理由和最終的目的,且雲淡風輕,順其自然。
第七章 章 華
襄王有二子一女,大兒子章鉞自七歲起便被送往皇宮,過繼給皇帝當太子。二兒子章詢統御東南海軍,以衛海疆,驅逐海盜。
襄王痴迷棋道,僅有襄王妃一位妻子,襄王府中顯得人丁單薄。章氏皇族人丁不旺,當朝中興帝后宮佳麗三千,皇女倒是生了九個,卻無一位龍裔。帝君拉著襄王的手,“你將皇位讓給朕,他日朕將其傳給鉞兒,豈不圓滿。”
襄王誠惶誠恐,“陛下千秋鼎盛,何愁無嗣子。如今鉞兒也不過暫代儲君之位,若他日嗣子出,則歸還太子位。”當年莫名其妙出現在手中的棋子,早就顯示了這位帝王的謀略。能夠讓一國起死回生,又豈會是易於之輩。
洛國需要這樣一位太子,使得民心安定。中興帝在位十年而無子,百官恐社稷不穩,遂奏請立襄王嫡子為皇儲,過繼帝王一脈。你的皇位都是人家讓給你的,自己沒有兒子,還給人家兒子豈不名正言順。
中興帝,欣然允諾。不過在後宮中,不知摔壞了多少東西。懸而未決的帝后便說明了一切,誰若能生的一子,不論身世,直接立為皇后,真正是母貧子貴。於是乎,洛國的秀女事宜好好蕩蕩,很多貌美少女做著皇后的美夢。
襄王實在無心,也不願參與政事,或許正因如此,洛國才能平穩過度。
在帝王宮,公主實在不受關注,但在襄王府,章華郡主卻是掌上明珠。
襄王府的每個人都稱讚章華郡主熱情豪邁,待人熱忱。襄王疏於管教,襄王妃也根本管不住她。從小被神秘高人收為弟子,章華更是武藝高強。所以橫行無忌,不受拘束。
“郡主,王爺讓您照顧好這位小姐。”
“你叫什麼名字?”
“沫兒。”
“別怕,放開點,走,今天高興,我請你去喝酒。”章華一副大姐大的樣子,不顧沫兒反應,就拉著她往府外走去。
如果宣京的浪蕩公子足以讓酒樓老闆感到頭疼,那麼假公子章華郡主讓他直接犯暈。這位郡主好打不平,凡是遇見不平事,就會出手。至於武藝高強,對此表示懷疑,別人知道郡主身份,誰敢招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