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果然有千萬斤中。
已經七年了,即便紫陌還活著,那也該是物是人非了吧。
若不是物是人非,世事無常,她又怎麼可能將鈴鐺交給陌芷心。
若說陌芷心對紫陌不利,奪了鈴鐺,他就更覺不可能。在這七年無休止的追逐中,他對陌芷心已是十分了解。這位司騎部的小姐,堅韌、堅強、豪爽、仗義而行,心底純善。
其實他們早已經熟識,他不止一次救過她。都連在危機四伏的雲重鬼淵裡,他揹著昏迷的她,一路殺出重圍。哪怕正面受了無數傷,卻未讓後背的她,受到一丁點的損傷。
“你放我下來,你不是一直討厭我的麼,你這樣揹著我,我們都逃不出去。”
虛淵不發一言,只是埋頭前行,誅邪劍爭鳴,守護身旁。
“你不是要找紫陌麼,她一直在等你,從來沒有放棄過。所以你還是放下我,趕緊逃生去吧。”
虛淵仍舊沒有放下她,多年所逃避的人,在生死之間,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手。
他終於熬到白辛之的到來,老頭雖說不顧他的死活,那不過是口頭上的鞭策,在真正的生死間,又豈能置之不理。
“這一次,我救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糾纏我。”
陌芷心固執地搖頭,“你的後背真溫暖,我情願一輩子都不下來。你放心吧,終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等你想通的時候。”
“你這人還將不講理。”
“不是說女子與小人般難養麼,無理鬧上三分都是常事,更何況我的理由正大光明,只是你不明白罷了。”
虛淵確實不理解,陌芷心所謂的正大光明是怎麼一種說法。
很多東西,都在雲裡霧裡懵懂未知。等雲霧散盡,又確實是另一種光景。
“怎麼,放下了,只要鈴鐺作為懷念,就不想再見她一面。”
虛淵長嘆,“七年了,時間已將一切都改變,還強求什麼,能夠曾經擁有,便足夠。”
陌芷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聲音都有些扭曲,“天地無情,你便以為人也如此麼。你真是幸福啊,有兩個人,都為你苦苦等待了這麼些年。告訴你,紫陌不僅沒變,還讓我帶你去找它,而這鈴鐺便是給我的信物。”
虛淵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的都是真的。”
“從天泣山墜下,雖然僥倖逃得一命,但也受了極大的創傷。她已不能夠遠行,託我來尋你。你是去見她,還是跟這個女人成親,一切都隨你。自從雲重鬼淵一別,你對我更加疏離,我想要告訴你這個訊息都不能。”
陌芷心說完,便起身離開。
走至門口,回頭道,“他的時日無多,即將遠行,想見你最後一面,話已帶到,我已不虧欠你。”
能將情敵的訊息帶至,也真是夠仁至義盡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誰敢攔(上)
虛淵箭步追了出去,卻被彭昂所阻。
“讓開。”
彭昂冷眼喝道,“你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當然是大喜的日子,整個都管府都在為此而忙碌。但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很多人都是因忙碌而忙碌,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場婚禮,越來越向一場鬧劇,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人無法接受。
新娘再一次憤然將紅蓋頭,丟棄,抖手便是一把銀針,朝著新郎激射而出,霎時如同漫天飛雨。
新娘已經第二次掀掉紅蓋頭,還做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話事情來。
彭昂原本去阻難虛淵,卻眉頭深鎖,中途轉向,揮刀攔截銀針。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可靠,但誰能想到,居然*裸的違背呂輕侯的命令。
人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會做出一些瘋狂得不可理喻的事情來。杜欣忘不掉後堂時,虛淵的眼神,那種眼神讓她通體冰涼,心生絕望。而恰恰此時,就是虛淵最虛弱地時候。一旦天機毒的毒藥解除,誅邪劍在手,誰能製得住他。
呂輕侯想看清四不漏之間互相廝殺,八年前,因為慕淵的假死,不漏風、不漏雲、不漏雨遠走東碧,成立不漏閣。
自呂相自殺那一刻起,呂輕侯便發誓,要所有*迫他父親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天機毒滲透于丹田,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半月追魂刀倉促之下,也沒能全部攔截住銀針,三兩根銀針突破防線,刺進虛淵的後背。
他原來疾馳的背影,陡然停了下來,望著門外,嘴唇微張,卻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