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來對付你,除了旁人都知道我們有仇外,也便只有那一位能夠呼叫得了的。”
呂輕侯本身並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但他有一位岳父大人。即將位列大司相的溫行簡,在朝中擁有龐大的能量。
“秦有名竟然是溫相一系的人馬?”
“令人驚詫的事情多了去了,這一次,呂輕侯來秣陵都,便是為了要讓陌芷心死心,然後才好放手對付四不漏。”
“陌芷心怕是不會那麼容易死心,若是容易死心,也不會追逐了十多年。”
桑不秋道,“人的心,始終是肉做的,又不是鐵做的。所以始終都要死,你的心不也已經死了麼?”
蕭若離苦笑,他確實已對司律部死了心,也確實沒有不死心的存在。
“他打算如何讓陌芷心死心?”
為情所困的人,便是要經歷過情殤,難以癒合的情殤,才能夠讓人徹底死心。
“陌芷心已經從奇花郡,穿越兵慈山而來,不日便到秣陵都。劍聖虛淵,如今正被囚禁在秣陵都的大牢裡,秣陵都的都管唐引已完全倒向了呂輕侯,我建議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想要救出他,也等四不漏前來再說,滇州已被不漏閣的人鬧了個天翻地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手(上)
熱鬧過後終會歸於平靜,沒有龐大的力量能夠供給事物一直狂烈,人畢竟不是昊日。世界是運動的過程,在動的過程中,卻有相對的靜止,就像是繁華時的落幕,大起大落後的思考,人在急速運動之後需要這種靜。
扶風客棧,在經歷過這樣一場激烈的戰鬥中,也恢復了它固有的寧靜。柳絮又在池塘的岸邊,迎著晚風翩然起舞。它似乎毫不在意,客棧的千瘡百孔,只沉浸在它的舞姿中,不聞其他。
柳枝不在乎,晚風不在乎,池塘不在乎,有些隱光的月亮不在乎,就連扶風客棧自己都不在乎。
在乎物體的,是人;在乎人的,也是人。只有人才在乎人,不在乎人的人簡直不堪稱為人。
扶風客棧院落被砸出一個大坑,院落裡的園林花草,被砍得掉落一地,有一種比被風摧殘還要悽慘的凋零。
扶風客棧老闆坐在門檻上,發了呆。
風秦不理會他,徑直走向閣樓上的天字三號房。
晚風穿過中堂,吹在迴廊裡,但卻並未吹散房間裡發出的惡臭。這惡臭也並未隨著氣溫的下降而有所減弱,反而藉著風勢越吹越遠。簡直臭不可聞,臭味遠揚。
風秦推開門的瞬間,那股惡臭撲面而來,差點將他臭暈了過去。他趕緊摒住呼吸,並用手掩住口鼻。
燕九的屍體依舊仰面倒在有些乾涸的血跡裡,邊三的屍體更加難以看清,整個一團黑色,還有氣體氤氳升騰,而那些臭氣便自他的身上飄過來。
風秦將門掩上,實在沒有辦法守在這樣的屋子裡,這樣的惡臭,足以能夠將人燻死。
他又走回下堂,拍了拍客棧老闆的肩膀。客棧老闆有些木然回過頭來,望著他,以極其無神的眼神望著他。
“你沒有聞到臭味?”
老闆木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有沒有香?”
老闆指了指臺子後面,然後極其無奈地揮了揮手,靜靜思考自己的人生。
風秦見這老闆也不胡攪蠻纏,反而失魂落魄,頓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安慰道,“你聽說過雙驕樓麼?”
“聽說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為什麼知道雙驕樓麼?”
“雙驕樓的雙驕酒一寒一熱十分有名。”
“這不是最有名的,人們一想到雙驕樓,就會想到什麼武林之事?”
老闆被岔開了話,跟著回答,“雙驕之戰,寒離冰玄劍與烈日熱火刀決戰在天驕郡的天驕酒樓,此戰之後,天驕樓改名為雙驕樓,名揚天下。”
風秦復又拍了拍了老闆的肩膀,“你想一想,今夜過後,你的客棧或許也會如此出名了。”
老闆面露苦澀,“人家那是寒離冰玄劍與烈日熱火刀,你們怎麼比得了。”
風秦露出神往之色,“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他們。今天來的可不都是無名之色,你完全可以編個什麼,大盜凌三更夜入扶風樓,不義則殺武行義追賊而走,神斷與捕王二度對決,這些都可以編的。”
客棧老闆露出恍然之色,他知道今夜這些人有名,也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麼有名。凌三更限於彬州一地,武行義限於相州一地,捕王限於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