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命星執行,都是按照固定的速度和時間向前流失。車輪向前,滾滾而去,無法阻擋。不管是推測過去,預測未來,就是有悖星象執行的規律,這般推星拿命,當然要付出代價。自古占星師,之所以短命,便是因為洩露天機太多,所以被剝奪了壽元。
無緣無故,讓顏行替夕遙推星拿命,很不現實。顏行沒有義務,在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替夕遙付出太大的代價。別說是逆星改命,就算是請占星師觀星測命,都是價格不菲。蕭若離仔細想了想,竟然付不出任何可觀的報酬,來請顏行觀星拿命。
在至善院的閣樓裡,雲飄飄冷冷道,“他或許這一次真的躲不掉了,章華,你就這般絕情,見死不救。”章華微微一嘆,“那麼多人要救他,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再說,以我的力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你恐怕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吧。”
雲飄飄兇惡地道,“他若死了,欠我的那些債,找誰收。”債主似乎就怕自己的債務人死亡,那樣,很可能血本無歸。而債務人不見得會待見債主,尤其是催債的債主。章華嘆息著,“你看他那懵懵懂懂的樣子,你若說的不明白,怕是得不到回應。”
章華都已經說的夠明白,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不愛就是不愛,但夕遙不懂。愛與不愛都不懂,完全就是不懂愛。不怕愛人,只怕愛了一個遲緩,而且不懂愛的人。雲飄飄道,“他都欠我這般多的債了,不是一句懂不懂就能夠矇混過關的。”
這些爭論,似乎沒有絲毫的意義,畢竟人都在刑殿大牢,三日之後受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麼一關。雲飄飄面色深沉地走遠,章華轉身,朝明德院所在而去。看來情形的確很嚴峻,得找人商量商量。
在明德院裡,顧小顧笑著迎上來,“師姑,我就說你會來的。”章華道,“我雖然不喜歡他,但卻當他是朋友,他有難,我怎麼會見死不救。”不能眼睜睜看著夕遙受難的人很多,雲霧城無條件進來的學生匯聚在這裡,商議對策。這場大會,由司徒靜,連五,諸葛墨,歐小心主導。
“顧小顧,你確定,當時那頭麋鹿,一點事兒都沒有。”顧小顧斬釘截鐵道,“夕遙身體裡的雷電,都傷不了人,僅僅是讓那頭麋鹿麻醉,我一說要活埋了它,那傢伙跑的比什麼都快。它在亂石堆裡,行走如常,哪裡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諸葛墨道,“這麼說來,一定有人在陷害夕遙,而且,這人還擅長雷系法術。”司徒靜道,“那這就更不好對付了,能夠在書院裡,明目張膽陷害他人的,一定有深厚的背景。”歐小心道,“顧小顧,進書院之後,你們有什麼仇人?”“林單澤,就是我們的仇人。”
諸葛墨驚呼,“中劍院的首席林單澤,跟夕遙有仇。”這些仇怨,便是因為雲飄飄結成的。歐小心擔憂道,“你們怎麼一來,就得罪了他。對了,還有夕遙,他怎麼老是惹是生非。”顧小顧道,“什麼叫夕遙惹是生非,你們要幫便幫,不幫就走,說什麼風涼話。”
從空行樓船下墜,誰能預料到,夕遙恰恰掉進了雲飄飄的幻境中,因此而尷尬地相遇。有時候的相遇,就是那麼地不期而遇。不需要去綢繆,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如果說,一開始與雲飄飄的相識就錯了的話,那錯的更多的乃是雲飄飄,因為一直都是雲飄飄主動接近夕遙。
但事實上,錯的,只是那些自以為是,不可一世,孤注一擲的人。這種手段,顯得太拙劣了,只會讓雲飄飄漸行漸遠。連五道,“在雲霧城,我們能活下來,便是因為夕遙。對手是很強大,但我們不能說喪氣話。”
第605章 第一夜(上)
**蝕骨水侵潤夕遙的身體,身體徹底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し這或許是幸福的,痛不可怕,怕的是持續不斷,一波緊接一波的疼痛。**蝕骨,到現在,他已經形消骨毀,瘦的跟個竹竿似的。他耷拉的腦袋,唯有微弱的呼吸聲,還證明他還活著。
跳跳站在他的頭頂,死死抓住夕遙的頭髮,深怕滑下去。這點疼痛,比起**蝕骨水,簡直微乎其微。它焦慮的發出呼叫聲,夕遙卻沒有絲毫的回應。它擔憂地沿著夕遙手臂,攀上鐵索,悄悄滑到上面,趁著守衛不注意,小心翼翼出了水牢的大門。
夜晚的刑殿更黑,也更陰森,更加恐怖。在樹林外面的密林中,此時卻聚集了好些人,他們穿著夜行衣,準備劫牢。諸葛墨道,“我替你們打通一個通道,便算幫到了。”歐小心道,“我除去樓頂的監視器,也要功臣身退。”這貪生怕死的兩個人,也沒指望有多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