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起殞,因為他總是一身黑衣的,只有化作凡人書生時才換了一身顏色。我低頭去看烈火,烈火小嘴撇撇,似乎對他自己口中所說的大魔頭很是不屑。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也抬頭看了我一眼,道:“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叫殞的大魔頭。”
他懂得讀心術?怎麼連我在想什麼他都知道?
可是,讀心術不是法術高超的神仙才會的嗎?他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子!
烈火嘟囔道:“那個大魔頭前些日子跑來我們羽族,我是抓著他的衣服偷跑出來的。”
殞前些日子明明就和我在一起,若說有時間去羽族,那應該是五日前他離開我之後才能去的。原來,這五日中,他去了羽族。
我內心頓時忐忑不安起來,他是焚天的敵人,那時去羽族做什麼?
烈火道:“他去也沒做什麼事,就是去看了幾眼就走了。”
看幾眼?莫不是去看焚天是否在羽族吧?我黯淡下來,清澗和霓裳的話如今是都不可信了,焚天是否沒有轉世,是否真的在羽族中,我也不清楚了。不過殞既然去過羽族,回來時卻沒有和我說些什麼……
“妖兒?”烈火搖了搖我的手,我回過神,對他笑了笑,就帶著他進屋了。
羽族的事,與我何干?若是他在羽族,我相信他會來找我的。若是他不在羽族,而在輪迴中,我相信,若是我們真的有緣,就一定會見面的。
現在,最要緊的是老婦人的病,和棲鳳山山神的事。
小屋很簡陋,帶著烈火走進去,我才發現屋子的窘迫。我們那根本不算是走進屋裡,而是擠進去的。簡陋的小屋裡,根本就沒有坐的地方。
老婦人已經躺下了,也許是太累了,我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合上眼睛睡著了。她吳三手足無措地站在她床前,見到我們進來,頓時露出一副手腳不知該往哪裡擺的窘態。
是了,他把我們當妖怪了。
我對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們不是妖怪。那日給你銀子的人……他只是喜歡開些玩笑,捉弄捉弄你罷了。現在他不在,也不會回來了,你不必擔心。”
“哦。”吳三訕訕地應了一聲,臉色雖有緩和,但是那份窘態卻不見他有一絲減少。
我不善言辭,不能讓他一下子就放下這份窘迫,把我們當好人看待。我無法強求他,只好轉了一個話題:“你家裡有藥嗎?”
這個家太簡陋,先前那藥鋪的人態度又那麼不好,我猜他家應該是連藥都買不起的。
果然,這問題一問出口,吳三頓時黯淡下來,道:“沒有……”
也沒錢去買——我心裡明白,當日若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把鳳凰淚拿去賣的。他的鳳凰淚我已經還給了殞,我現在身上的這顆對我而言至關重要,是不能拿給他去變賣,又或者是拿去平息那無德山神的怒氣的。
我略作了一番思索,低頭去看手邊的烈火。他正無聊地東張西望,我心中一動,開口問道:“烈火,你可會些治病救人的法術?”
烈火抬頭看了我一眼,道:“不會,完全不會。”
不會就不會,怎麼還補了一句“完全不會”?我好氣又好笑,道:“那你可會什麼變些錢的法術?就算是障眼法,只要可以騙騙人的也行。”話一出口,我突然想到,我以前是最不屑騙人這等行徑的,想不到跟了殞幾日,這種隨口騙人的話倒是說得很順口了。
難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暗笑。
烈火道:“不會,完全不會,我除了可以噴噴火,就什麼都不會了。”
我不禁一愣,原來他說的“完全不會”竟是這個意思,他什麼法術都不會。
現下該怎麼辦?我法力盡失,法術使不出來,烈火年紀還小,還沒學過任何法術,看來想要靠法術來幫助吳三是做不到的了。
那,只能親力親為去採藥了。
我問:“那這附近有哪些地方是可以採到草藥的?”
吳三搖頭道:“沒有了,山崩之前草藥都是德錦藥鋪從鎮外進回來的,現在山崩了,就就只有德錦藥鋪是賣藥的了。不過,那德錦藥鋪仗勢欺人,想來是不會賣藥給我的……”
瞧他洩氣,我的心一軟,便脫口而出:“那棲鳳山是仙山,山上一定有治病救人的仙草,你不必如此洩氣,我會幫你採來的。”
“真的?”他眼睛一亮,大喜道。我微笑著點頭,心裡卻愁著那棲鳳山上的守山仙人該如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