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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神屍身上燃盡,而幻魔宗的門人尚未退走,他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妙。
他的視線從上往下眺望。
原屬於潘家的那座海島,半空當中,一名身穿血衣的血煞宗老者,身上血漿狂飆,像是一條從天上流淌下來的鮮血溪流。
那人身上的生命跡象已經消失不見。
“老滕!”
洪博文眼睛通紅,矮胖的身子,和他的嘴唇一起輕輕顫動。
秦烈立即回憶血煞十老的姓名,心思一動,就知道被洪博文稱呼為“老滕”的老者,應該就是血煞十老之一的“滕鳴”,涅槃中期境界修為。
滕鳴在墜落的時候,鮮血流淌的身子內,有灰濛濛氣流湧動。
這分明是被聞濱的風暴之力所殺。
“聞濱又盯上卞韜了。”盧毅微微皺眉。
另外一個身穿血衣,同樣體型略胖的血煞宗老者,鮮紅的手掌張開,如血淋琳的簸箕。
他兩手揮舞間,一片片血光灑落四方,令幻魔宗武者紛紛尖叫暴退。
此人名叫卞韜,也是血煞十老之一,和洪博文最為親近。
此時,駕馭著兩層魂壇的聞濱,那灰濛濛的魂壇如颶風漩渦,似要一口將卞韜吞沒。
“我和他拼了!”
洪博文再也按捺不住,化為一道長長血光,也朝著海島射去。
這時候,聞濱周邊數百米區域,許多血煞宗武者都被風暴利刃劈頭蓋臉襲擊,滿身都是血淋琳的口子,許多傷口深可見骨。
不少通幽境如意境武者肉塊紛飛,竟在短短時間。被風刃給剮成血骷髏的可怖模樣。
反倒是血矛武者,由於整體境界明顯低於血煞宗,又沒有一個涅槃境的強者坐鎮,所以並沒有引起聞濱的瘋狂屠殺。
或許,在聞濱的眼中,那些血矛武者根本無關痛癢。
他的目的,只是要在最短時間內。令血煞宗巔峰之力迅速覆滅。
“如果你沒有辦法阻攔聞濱,此戰過後,血煞宗和炎日島都會從暴亂之地除名。”
將他強行喚醒的盧毅,臉色淡然,語氣平靜,似乎只是一個局外人。一點不關心血煞宗的存亡。
盧毅也的確漠然不動。
滕鳴和他都是血煞十老,他看著滕鳴被聞濱所殺,連眼皮子都沒有皺一下。
“卞韜,洪博文,漠峻,蒙奉,他們會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留下這句話以後。他絲毫沒有代替洪博文庇護秦烈的覺悟,而是轉身就朝著外面飛去。
——他去了沫靈夜撤離的方向。
“秦烈!阻止聞濱!”
遠處,一架流金火鳳身上的宋婷玉,扯開嗓子叫嚷,豔麗的臉上寫滿了急切。
秦烈下意識看向那邊。
宋婷玉,謝靜璇,葛榮光,還有許多血矛的衛士。和已經發誓追隨炎日島的武者,皆是心急如焚。
只可惜他們的戰鬥力極為有限,就算是立即拼盡全力進入海島,也無法起到絲毫作用。
他們都已將希望寄託在甦醒後的自己身上。
於是秦烈臉色凝重起來。
“終於醒來了,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不夠力量繼續纏住聞濱的八具神屍,無法令他重新主宰大局。”
苗陽煦搖了搖頭。認為此戰到了這一步,差不多就相當於結束了。
他不認為還會有新的變數發生。
“血煞宗和炎日島,之所以落敗,就是因為巔峰之力不夠。如果。如果他們有兩個真正的魂壇強者,能讓楚妙丹和聞濱無法脫身,束手束腳,此戰他們很有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苗美瑜給出結論。
“一名魂壇強者的鑄就,意味著海量的靈材,乃是一個勢力多年積累的豪賭!”苗陽煦神情肅穆,“我們青月谷在赤銅級勢力中,積累也可謂是名列前茅,可即便如此,我們也耗費了近三百年時間,才籌集到足夠老家主淬鍊一層魂壇的材料。即便如此,最後一步的時候,老家主還藉助了姜鑄哲的力量,這才真正成功。”
苗陽煦看向眾人,“這只是成功的例子。”
“有很多比我們青月谷強大的赤銅級勢力,譬如‘天炎’和‘邪眼’,他們也有涅槃後期的長輩試圖築造魂壇,他們也拿出了數百年的積累。”
“可惜他們都失敗了。”
“失敗,意味著數百年積累的靈材毀於一旦,意味著一名耗費心血培養的涅槃後期武者就此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