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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12鮮幣)亂臣 46

嶽斬霄第二天照例醒得很早,梳洗完畢,仍不見全伯的身影,甚是意外。以往這時候,老人都已起身,為他送來粥點。

他出了臥房,來到全伯休息的小廂房,床上被褥凌亂,人不在。他微微一驚,走去院外尋人,卻見昨晚那個駝背啞巴正託著盤熱氣騰騰的粥菜朝他走來。

看到他,啞巴似乎很高興,將托盤抬至他面前。

“你是來給我送飯菜的?”嶽斬霄詫然,見啞巴點頭,他皺起了眉頭,正想著該怎麼向這啞巴打聽全伯的下落,忽抬眸,望向正施施然走近的青年男子。“見過侯爺。”

“免禮。”秦沙一指殷長華,道:“嶽將軍,你那年老僕從今早怕是吃壞了肚子,正在隨軍御醫處看病呢。秦某才叫他給嶽將軍送飯菜來。”

嶽斬霄更是奇怪,全伯年紀固然大了,身板可一向硬朗得很,幾年裡也沒得過什麼病。但聽秦沙這麼說,他也不便當面質疑,只得道聲謝,接過了殷長華手裡的托盤。

殷長華目送嶽斬霄回房,回頭對秦沙暗中一翹大麼指。今天一大早秦沙就密令掌管夥食的大廚子在全老漢的粥菜裡下了巴豆粉,足以叫老人拉上幾天幾夜,也算替他出了口惡氣。

嶽斬霄惦記著全伯,來不及用早飯,就尋去御醫處,進門果然就看見全伯還躺在床板上,滿頭冷汗,臉色極是難看。他剛詢問了幾句病情,老人腹中一陣異響,跌跌撞撞地衝去茅房。

御醫在旁直搖頭,“唉,這一早上,已經拉了五六次。我看他今天是沒法跟著大夥一塊上路了。”

嶽斬霄不由得為老人擔心,道:“大夫,全伯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那御醫早得了秦沙的囑咐,哪敢吐實,只說老人多半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所致,又道老人年邁體虛,腸胃弱,不宜太勞累奔波,最好留下來靜養個幾天。

“嶽、嶽將軍,老漢我沒事。”全伯有氣無力地扶著牆返回,聽到御醫在說他老邁不中用,頓時急了。“不就是拉肚子嘛!吃上幾貼藥不就得了,我、我──”話沒說完,腹中竟又翻江倒海般發作起來,他煞白著臉,捂住肚子又衝了出去。

嶽斬霄也忍不住跟著御醫一起搖頭。耳聽外面人聲鼎沸,眾人都在忙著整理行裝上路。全伯這樣子,的確不便硬撐著趕路。看來只能依那御醫所言,讓老人暫且留在館驛內養病,等病癒了自行回琉璃島。

過了半柱香工夫,全伯才氣喘吁吁地回到屋內,聽到嶽斬霄要他留下,極不樂意,但也知道自己若是跟著上路,肯定會拖累大夥的行程,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

這一日眾人埋頭疾行,日暮時趕到了下一處館驛。

嶽斬霄在房內剛休息了片刻,聽到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開啟門,不出意外又看到了啞巴那張長滿小疙瘩的醜臉。

白天途中歇腳時,也都是這啞巴給他遞茶送乾糧。他暗忖那秦侯爺與他往日素無交情,不來為難他這個“勾引”了妹夫的禍根已經夠大度了,居然還命隨從對他獻起殷勤,其中必有古怪,便將送來的食物都悄悄置於一旁,並未進食。乾渴時也只喝自己隨身水囊中的水解渴。

啞巴此刻,又端來了幾大碟噴香的飯菜,進屋擺了滿滿一桌子。

嶽斬霄一整天粒米未進,聞到飯菜香味,不禁勾起飢腸轆轆,他略一沈吟,看見那啞巴還站在桌邊等著,心中微動,走到桌旁入了座,將飯菜撥成兩份,又取出自備的一雙竹筷,把啞巴送來的那雙筷子往對面一放,淡然笑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殷長華驟聞,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愣住。

“怎麼不坐下?你是嫌棄嶽某一介武夫,不屑與嶽某同桌?”嶽斬霄戒心大盛,言語裡也隱約帶了鋒芒,臉上卻依然掛著笑。

殷長華朝思暮想,也無非盼著嶽斬霄能對他重露微笑,這時見到嶽斬霄的笑容,他只覺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跳得厲害,似乎即將蹦出口,哪還注意到嶽斬霄話裡機鋒,急忙點頭,在嶽斬霄對面入座。

一時情急,膝頭重重磕在了凳子上,他險些跌倒,忙按住桌子穩住身形,卻又把筷子碰落了地。他趕緊撿起筷子,臉上熱辣辣的,好在塗著易容藥物,也看不出來。

嶽斬霄見他手忙腳亂的,十分笨拙,也不覺失笑,招呼他先吃,等殷長華吃了好幾口飯菜後,他暗自細察,確無異樣,這才開始吃起飯菜。

幾口入肚,他驀地發現,這幾樣菜餚,居然都是他在信王府時最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