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不單單是驚動敵人的問題,還要摔個半死。
和排長想象的一樣,周青峰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他根本不是去找一條繞行敵人機槍陣地的路,而是直接就奔著機槍陣地來了。
今天已經是十月三十一號,雲山的南棒和美軍已經察覺志願軍在向他們靠近,只是對於兵力的預估嚴重不足。明天的十七點,雲山之戰就將打響。何苦還要繞路?今天就拔掉這個機槍陣地不就得了!
周青峰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包天,原因還在於他知道現在待在雲山外圍陣地上的是南棒部隊。對付這幫沒接受多少訓練的業餘軍人,他歷來是信心十足。如果等到明天,呵呵……,明天就不一樣了。
周青峰的手指猶若登山鎬一樣有力,直接插入山崖穩固的巖縫吊著他的身體朝上攀登。隨著不斷掉落的石屑,一分鐘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崖壁上。
接下來的山崖下安靜了大概五分鐘。對於尖刀班的戰友來說,這五分鐘跟五年一樣漫長,他們都翹首看著山崖上,期盼能看到一根繩子從上面垂下來,這樣他們也能跟著班長殺上去。
就這麼揪心的等啊等啊……,聽山崖上傳來一陣悶響,跟著是窸窸窣窣的雜音。可誰都搞不清山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不容易望眼欲穿的等山崖上掉下一根麻繩,尖刀班的人卻發現麻繩上頭還捆著一挺M1917A1水冷重機槍,連槍架帶彈藥,齊全了。
‘老機槍’頓時狂喜,上前把重機槍從麻繩上解下。他剛想把麻繩朝自己身上捆,可麻繩卻迅速朝上抽了回去。
過了沒兩分鐘,麻繩再次垂下來,這次捆著七八隻步槍,包括M1903‘春田’和M1‘加蘭德’。這差不多是一個機槍班的裝備了。
在兩百米外,剛剛佈置任務的排長正舉著望遠鏡,帶著全排人員給周青峰壓陣。看到‘周大個’直奔敵人的機槍陣地而去,他就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要幹什麼。
原本排長還氣惱周青峰膽大妄為,想著那小子如果能活著回來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可哪裡曉得這沒幾分鐘的時間,事情居然跟他想的不一樣。那長長垂下來的麻繩上拴著重機槍,這可太顯眼了。
我去……,這是啥意思?周大個這是上去給南棒搬家了不成。
“三班,上!支援一班,聽從一班長的指揮。”一看有便宜可佔,排長立刻把手裡空閒著的人手派了出去。
等到三班上去,就看到麻繩上又垂下來新東西——一個士兵,一個南棒士兵,一個被困住四肢和嘴巴的南棒士兵。
看著這個像捆豬一樣慢慢吊下來的俘虜,一班和三班的戰士都面面相覷。而那個倒黴的南棒俘虜更是不斷的扭動脖頸,驚駭的瞪大了眼珠子,他實在沒搞懂自己怎麼忽然就處於被人圍觀的狀態,他明明應該是在睡覺啊。
這下週青峰終於從山崖頂上冒出頭,低聲喊了句‘換衣服,上來個人’。
換衣服?換啥衣服?
“笨……,動手啊!班長說換衣服就換衣服,換俘虜的衣服。我先來。”一班副班長低聲罵了一句,連忙上前把俘虜從繩子上解開,扒下其衣服自己換上,俘虜則光著身子丟給三班看押。
接下來山崖上又陸陸續續吊下來十好幾個俘虜,尖刀一班的十個人依次換上俘虜的衣服吊了上去。留下發傻的三班看押十來個差點光腚的南棒俘虜,那場面太怪異了。
看著居然連俘虜都十好幾個,這下在後頭的排長坐不住了。他丟下副排長向連部報告,親自跑上來想知道‘周大個’到底想幹嘛?
排長原本還是暴跳如雷的心情,可一轉眼卻是內心糾結。他只是讓周青峰去探個路,結果那小子愣是把敵人的機槍陣地輕輕鬆鬆給摸掉了。
如果是引起提前交火,說不得還要給周青峰一個嚴厲的處分。可現在對面沒一點動靜不說,敵人一個機槍班算是徹底完蛋了,這要怎麼辦?
“周大個有說他想幹嘛嗎?”趕上來的排長問三班長。
三班長也是懵逼狀態,傻了般說道:“一班長說周圍其他山頭的敵人還盯著呢,不方便上去太多人,讓我們把俘虜和繳獲先帶走,他們在上頭溜一圈,撿點便宜就回來。”
嘿……,挺可氣啊!
排長心想:我讓這小子去探個路,可他挑了敵人的陣地不說,還要去溜一圈。這真是送死他去,黑鍋我背。
只是看著放在地上一整個機槍班的裝備,還外加敵人一個滿編的機槍班,要排長放棄這份功勞和好處是不可能的。看來這黑鍋還真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