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而望。境內大涼河源於涼山,穿越半座大陸,經大涼城,往南注入神龍江。
時候正是仲夏,午時。那大涼河上順流入神龍江之舟楫,與逆流過大涼城之河船各具一側,互不相干,正自歸去。一艘百餘丈大小之商船緩緩逆行,往大涼城而去。其舟船有三河獸轅駕,拉扯了前行。那河獸長大十數丈,形貌兇惡,氣力十足,有三仙修坐河獸之背脊上,以為車駕,行得一站,便自丟擲靈丹肉食伺喂,那河獸觀之乖巧,卻與其形貌大異。
舟中客子有立甲板上觀景者,亦有前出船頭觀視那三河獸拉船前行者,亦有兩兩三三對坐飲酒者。
艙內數十室,皆客子之居處。或打坐靜修,或仰面小憩,各具其事,無有相煩者。內中一室,艙門半閉,有女修一,正坐地禪修。那船上侍女,低階仙修爾,端了果盤、酒水而入。
“女仙可欲要水果、酒水麼?吾等商船上有上好仙家極品水果可食,味道真正不錯呢!”
“哦?”
那女修抬眼一視,道一聲:
“冰晶果?留些來食。”
“是。”
那女修大喜,挑出些許精品置案上。而後靜立旁側,那女仙客子,攝出一塊晶石,飛入那女修玉盤中。女修驚喜道:
“女仙,太多也!”
“嗯。小妹妹亦不易,所餘便自家收了罷。”
“多謝仙長!”
那女修退出,觀視手中晶石,面上喜色大增。
大涼河上舟行月許,已然有數萬裡之路程。那舟中客艙內女仙仍默默閉目錘鍊。先前之女侍,常有往來,倒與那女仙相熟。
“仙長大人,怎得日日靜修,無有煩悶麼?”
“慣常如此,別無他事也。小妹妹小圓滿之境。而年歲尚幼。修途悠長,來日大道可追呢!”
“多謝女仙姐姐吉言。只是小女子運途多舛,修途怕是不能一帆風順也。”
“哦?小小年紀,何來煩惱也?”
“仙長大姐姐有所不知。小女大涼城九道門宗主一脈旁門之庶出後輩。家父紈絝。家母歌姬出身,慣常遭人白眼,哪裡會有人資吾修煉也!便是這般居家族之舟船上。以女侍而得些晶石,換購修行所需罷了。”
“便是這般汝便小圓滿耶?”
“嗯,便是這般!”
“可惜了汝之潛質也!只是吾身具危難,無力兼顧。否則定然收汝為徒,造就一代大能呢。”
那女仙嘆息道。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從此那丫頭便日裡忙完了,歸來與此女仙閒話。那女仙偶有指點其修為,總是此女侍茅塞頓開,那修為居然日日攀升。
“仙長大姐姐,吾怕是欲入道也!”
一日晚間,那女侍急匆匆歸來道。
“入道?妙啊!不過在此舟上可不行,需得去人跡罕至之所才好。”
那女仙四顧,過一時道:
“隨了吾去吧。”
言罷,二女俱渺然無蹤也。有十數天,那女侍正端了玉盤行走客子之間,那船主過來道:
“這幾日,汝卻去了何地?”
“二伯,有客子需靈棗,侄女去大涼河南岸購了些許,來得晚了。”
“哼,莫要偷懶,否則便下船去,莫得再來煩我。”
“侄女明白!”
那女侍淚水汪汪而退。
“小娘子,何人惹汝啼哭?告知哥哥,待哥哥幫汝出氣!”
一白玉面相之富家哥兒,忽然行來,伸手一把拍在其翹臀上,笑眯眯道。
“啊也,客子豈能如是?”
那女侍驚慌而退,急急往內裡船伕之艙裡行去。
“小娘子,何害羞耶?”
那白玉面相之男修攔堵其身前,將一雙手硬生生摸來。船伕艙中衝出六七修,大聲喝道:
“淫賊,爾敢?”
“哼!”
那男修冷哼一聲,衝出之數修如遭雷擊,頓時呆立不敢動。那船主二伯聞訊怒氣衝衝而來,遠遠兒瞧得那玉面男修之貌,忽然腰身一矬,急匆匆行過來道:
“少主何時上得舟船,屬下確然不知,怠慢了少主!”
“罷了!此女何人?”
“乃是老朽侄女。”
“嗯,不錯!不錯!”
言罷轉身而去。那船主緊緊兒相隨,將那玉面男修恭恭敬敬送到雅舍。
那女侍轉回頭,瞧得其二伯過來,低了頭便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