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也許兩個人都會帶著各自的假面具,一直說一些不鹹不淡的話。
“蓮兒,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當時機差不多成熟的時候,王乾忽然丟擲了關鍵的話題,儘管依然保持這輕鬆的表情,但手中的茶壺卻略顯顫抖。
“嗯……你還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吧?那兩名殺死的蕭蓮兇手,帶著她的屍體上山的時候,卻不巧被峰主吳太卿撞見。”白憐蓮眼神飄忽,回憶著當初發生的事,露出了不知是自嘲還是淒涼的表情:“吳太卿救活了蕭蓮,蕭蓮為了報答他的恩情,為了學得夢寐以求的仙術,便改名為白憐蓮,做了吳太卿的親傳弟子。他是個天才,而我同樣也具備特殊體質的天才,在他的極力培養下,我僅僅只花了十年的時間,便修煉到了煉丹初期。”
十年時間,從一個練氣入門的修為,竟然提升到了煉丹初期,這種事看上去極為天方夜譚,但是如果是出自吳太卿的手筆,那麼任何人都會覺得順理成章。
因為瘋子所做的事,通常都是無法理喻的。
但王乾所注意到的並非是這個。他注意到,在白憐蓮的口中,用了‘屍體’這兩個字。意思似乎是說,當初她是真的死了。另外,她還用‘蕭蓮’來稱呼過去的自己,彷彿自己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怎麼可能復活?就算王珠兒以賜福之術增加高封的氣運,引發了奇蹟,可那也是瀕死的狀態。死人是不可能復活的,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這是常識。
然而,如果是吳太卿呢?似乎任何常識在這個人的眼中都是可笑的,難不成他真的能夠做到起死回生?
如果吳太卿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王乾無法想象,只怕這個人已經是超越仙人的存在了。
“那你……到底還是不是蕭蓮?”眼前這個叫做白憐蓮的人,擁有蕭蓮的全部記憶,卻與蕭蓮的性格完全不同。不知怎麼,王乾問出了這樣的話來,但剛一出口便後悔了,因為他預感到這樣下去會很不妙,很可能接觸到自己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王乾,你還記得小時候我曾被野貓抓傷過手臂,留下三道難看的傷疤嗎?”忽然,白憐蓮這樣問道。
“記得。我還對你說:不要緊,幸好抓傷的不是臉蛋,不然連二愣子都不會娶你。”勾起了兒時的回憶,王乾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凝固住了,騰地站了起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白憐蓮掀開羅紗,露出自己的玉臂,上面本應存在的傷痕已然消失不見,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這……你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嗎?”王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他知道,如果事實是這樣,蓮兒根本不會提起。
“剛才我就跟你說過,蕭蓮已經死了。”白憐蓮收回手臂,表情顯得十分落寞:“當初那個被你看過身體,偷偷奪走了初吻的蕭蓮,是我親手埋入土中的。如果你想去看她的墳墓,我可以為你帶路。”
死寂,寒冷徹骨的死寂。即使春風吹拂著王乾,但他卻如同墜入冰窖一般的寒冷。
蓮兒在說什麼?
蕭蓮已經死了?
那你又是誰?你怎麼知道我與蕭蓮的過往?
你是在說謊嗎?為什麼要露出這樣認真的表情?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然為什麼活潑開朗的那個蕭蓮,如今會變成一個冷漠如冰的白憐蓮?
兩人的氣氛變得很不對勁,就連神經大條的王珠兒都害怕躲到了一邊,臉上掛著擔憂。
“那你又是什麼?蕭蓮的替代品?吳太卿那個傢伙到底盤算著什麼念頭?為什麼會讓我替代你成為他的親傳弟子?你只是他的陰謀嗎?”王乾毫無徵兆地爆發了,他猛然抓住白憐蓮的肩膀,鼻子幾乎快要捱到一起,狠狠地逼問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因為措手不及,白憐蓮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王乾便將她按在地上,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
天地一棋,人人皆為棋子——這是吳太卿告訴他的話。可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彷彿成了吳太卿的一枚棋子,成了一個笑話。甚至就連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在被他肆意玩弄。
“替代品?”聽到這句話,白憐蓮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了反應,粗暴地推開壓在身上的王乾,露出一張慘然的笑容,眼中滿是痛苦與悲傷:“沒錯,我是替代品。但是王乾,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一個替代品?蕭蓮她不是一個替代品?”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王乾一時間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