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嗤笑,羅幕一邊甩了兩下處於昏迷的小男孩,根本不在乎王有為是否動手。
區區一個武將而已。
只要爆發徹固內力,瞬息間即可殺了王有為。奈何武術世界的鐵則針對武宗境亦有相應懲罰,羅幕不想再前往邊界執行義務了。
“嘿嘿。”
“今天到此為止,我給你一天的思考時間。明日黃昏時分,我在鐵陽宗門西邊的斷崖等你。”
語畢。
羅幕轉身離開。
王有為臉色鐵青,死死盯著羅幕的囂張背影,雙拳顫抖攥緊,終究一點點鬆開了,低聲道:“你想怎麼樣?”
咔。
車門開啟。
羅幕站在街道邊緣,扶著車門,並未回首,只是傳音淡淡道:“我要你跪著爬上斷崖,一跪三叩首,然後在我面前自斷左臂,我就放了你兒子。”
既然右臂斷了,索性左臂也斷了!
哼。
羅幕冷哼一聲,拎著王有為的兒子坐進車內,根本懶得再看王有為一眼……他七年前乃是鐵陽宗的武將境長老,如今迴歸江南省,更已是鐵陽宗的武宗境長老。
“該死!”
“羅幕!”
王有為目若燃燒烈火的盯著這輛車子,駛離街道,但礙於兒子性命始終沒有出手。直到車輛消失在街道盡頭,才頹然萬分的癱在地上。
微風習習,春季陽光似有冷意。
街道周圍,眾多行人悄聲議論。
“唉。”
王有為捂住臉龐,嘆了口氣。
七年前的恩怨,他已經不想再糾結是非對錯。但眼下,羅幕竟然以他的兒子作為要挾物件。
“怎麼辦?”
“我是防衛編制,羅幕不敢殺我,但兒子只是防衛編制的親屬,若是出了事,追究力度有限,根本不能讓羅幕忌憚。”王有為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步履蹣跚的走回茶樓。
嘩嘩。
王有為沏了杯茶,輕抿了一口。
假如他自斷左臂,而羅幕依然不放過兒子,該當如何?以羅幕殘忍仇恨的態度、再加上狼心狗肺、背信棄義的過往經歷——王有為猜不透羅幕的真實想法!
“不行。”
“我不能輕信羅幕。若能救回兒子,自斷左臂倒是沒什麼。可若是斷臂也救不回兒子……看來只能找韓東幫忙了。”
呢喃了兩句,他吸了口氣。
實際上。
早在今年二月份,韓東便已經正式脫離第十九編制,因為韓東的武力層次已經超出了武將境編制的範疇。
可問題是,韓東願意幫自己嗎?
“那羅幕貴為中位武宗境。”
“而且不止如此,他還是鐵陽宗的武宗長老。恐怕沒誰願意為了我這個殘廢,得罪如日中天的羅幕。”想到這裡,王有為臉龐愈加蒼老了一些。
他右臂消失之後,武力銳減。
原本熟稔的好友們,已經有些人疏遠自己,不再熱情。武術世界以武力作為一切基準,可不只是說說。
“算了。”
“好歹爭取一下。”
王有為坐在茶樓隔間,拉上隔間木門,手掌似有千鈞之重的撥通了韓東手機號碼。
嘟嘟。
電話正在撥打。
嘟嘟。
無有起伏的音調,彷彿一個世紀的漫長。
王有為顫顫巍巍的端著手機,眼眶略微泛紅,緊張焦灼的等待,但卻仍舊無人接聽,不禁心生落寞。
緊跟著話筒內傳出:“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
咔。
結束通話電話。
手機輕輕擱在茶桌上,王有為捂住臉龐,悵然若失的吁了口氣。
他僅是感到迷茫無助,並不怪韓東。斷臂以後,此生無望武宗境,疏遠自己亦是人之常情……況且當初共同作戰,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算太熟絡。
“唉。”
王有為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他尋找了一會兒,掏出一包擱置已久的香菸,點燃了一根,失魂落魄的坐在原位,只感到腦海亂糟糟的。
或許他只能賭。
賭羅幕依言放過自己兒子。
一根菸……兩根菸……直到點燃第三根香菸,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倏然振動,螢幕上顯示號碼來自韓東。
“王組長?”
韓東的聲音,自話筒內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