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岔開話題,低聲道,“你隱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對吧?”
“是關於我跟你孃的事情。”寧川更正道。
“你想說明什麼?”寧川覺得今夜寧川出現在這裡顯得極為反常,尤其是一番對話下來,更是讓他找不到北了。
寧川的態度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而且很直接。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瞭解一些我擠壓了數十年的事情。”寧川道。
寧無痕心裡咯噔一下,許久才讓自己鎮靜下來,他很早就猜到了寧家的不同之處,主要體現在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看不清深淺的老鬼,還有一個就是站在自己眼前的父親。
前者還好,時不時的將‘高手’二字掛在嘴邊,隱隱在向逐漸長大的寧無痕散發著某種訊號。
而寧川則是沉寂的如一灘死水,沒有任何****,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那一雙似乎歷經滄桑的眸子。
“現在我夠資格嗎?”寧無痕試探性的問道。
寧川溫柔的笑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慈父的光環,寧無痕全身一震,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股暖流。
但,寧川仍舊沒有說話。
他只是慢慢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將身後擋住的那一扇門讓出來,然後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僅下一刻,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寧無痕不笨,這個動作比寧川親口說出‘夠資格’還要來得激勵人心,所以他笑了。
“今夜,父親為你把門,你慢慢殺。”
寧川站在一側,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寧無痕在黑夜中點點頭,提十寸斷背刀跨了過去。
“咔吱!”
隨著一聲輕響,寧無痕緩緩的推開了那扇門。
第47章 我來和你談談族訓
即將入夜時分,寧遠本欲戲弄一番寧無痕,但臨近後院時卻被那一束沖霄的芒光生生的逼退回來。
憑著本能的直覺,他預測到出事,所以折道返回後哪也沒去,直接回到了寧青的住處,他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寧青,以預防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回返屋舍後,寧遠急急忙忙將自己看到的悉數告訴寧青,興許是說的太多,嘴巴有點乾渴,他準備喝上一杯茶繼續說,剛剛邁出步伐,卻被一聲輕微的響聲吸引住。
原本緊閉的房門,無風而動。
一縷月光從門縫中灑落,鋪在乾淨的光潔的地板上。
寧遠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愣在了當場,出神的看著那束月光。
靜坐一日之久的寧青聽到響聲亦是疑惑的睜開眼,望向那一側開啟一半的門。
“呼!”
一陣風吹過,然後一柄刀進入他們的視線,刀長十寸,名為斷背刀。緊接著,一隻白皙的手腕緊握著刀把,那隻手很白很乾淨。漸而一角白袍被風吹起,白如飛雪,獵獵作響。
“這是無痕近日磨的刀。”寧遠的心咯噔一下,心道他怎麼來了。
寧遠與寧青屏住呼吸,不知何為,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不安。
先是刀,再是衣袍,最後寧無痕平靜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寧無痕!”
寧青向來不喜寧無痕,無論今朝的寧無痕與往昔的寧無痕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在他眼裡,寧無痕始終讓他不舒服。
這種強烈的牴觸情緒,讓寧青忘記了一件很關鍵的事。
寧無痕其實是帶著刀進來的。
寧遠雖說也很震驚,但並沒被情緒沖垮大腦,他看了一眼那柄刀,然後暗地裡拽了拽寧青的衣袍,以讓對方注意那柄刀。
寧青回看了一眼那柄刀,眸中劃過一絲疑惑便很快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呵斥道,“寧無痕,你來我這裡做什麼?還有,你就是這樣見我?帶著柄刀,是來示威的?”
寧無痕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將那柄斷背刀放在桌面上,顯得頗為無趣道,“其實,我是來殺人的!”
“當然,殺人之前,我想我們該好好談一場。”
始終站在寧青身側的寧遠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連步子都站不穩。
我是來殺人的!
獨獨六字,讓寧遠大腦一陣恐怖,深感震驚的同時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一個後輩居然在寧家第一掌權人面前平淡的說自己是來殺人的,而且說這句話時,連聲線都未曾出現波動,很平靜,平靜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