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滅了。漬漬,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囊。”青魚一手抱臂,一手捂著光潔的額頭,暗自嘆息。
她自幼生長在西桑城,成年後更是主掌凶煞之地鬥籠場三年,生活圈子魚龍混雜,各路人馬皆有接觸,自然不缺富家公子。以她的理解,所謂富家公子不過看似光鮮,一萬之下萬人之上,但骨子裡還是懦弱,膽怯,就是偶爾激起的血性也不過是虛的。
她曾經接觸富庶公子是如此,寧無痕亦是如此。
“青玄。”青魚皺了皺鼻子,好笑道,“鬼都知道這是個假名字,今天更是帶了個面甲,怎麼滴怕輸了不敢見人,你有機會活著出來嗎?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笑。”
寧無痕揹負著雙手,靜靜的等待著他開戰的那一刻。由於臉負銀色面甲,吸引來了不少的目光,寧無痕索性閉上雙眼,不再理會那些異樣的眼光。
“第三場,陸青對陣青玄。”
隨著一聲呼喚,寧無痕撐開眼簾,緩緩的抬步朝著籠子中央走去。
陸青是鬥籠場新引進的死士,戰績並不算輝煌,但其人身高八尺,膀大臂寬,給人一種凶煞之氣。尤其是此刻赤露著上身,還未開局,渾身青筋爆跳,似一條條蟄伏的小龍攀附在他的身上,更是增添了一股氣勢。
隨著陸青的出列,觀戰席發出一陣驚呼聲,皆為陸青的氣勢所震撼,暗中思忖不知哪個倒黴的傢伙遇到這麼大塊頭的傢伙,指不定又要出現一招分屍的絕殺場景。
驚濤駭浪般的呼聲之後引來的卻是反常的沉默,彷彿一股暗流湧動,隨時就要引起更大的波瀾。
鬥籠一角,一襲白衣緩慢而至,更奇怪的是來人銀甲遮面,不見真容。看身軀比那高足八尺的陸青矮了一大截,且不論氣勢光身板就不是陸青的對手。
兩人,一高一矮,一強一弱,陡一出列涇渭分明,優劣一眼便可看出。
陸青抱著雙臂,眼神古怪的打量著白衣如雪的寧無痕,暗自搖頭,心道老子好不容易捱到這一場,居然碰到個這麼個對手,這不是存在侮辱我?咱雖然不是出名已久的角色,但遲早要上中級甚至高階的戰場,今天碰上這麼個弱對手,贏了也不舒坦。
“這人是誰啊?神神秘秘的,怎麼滴還帶著面甲,難道不敢見人?”
“我說這鬥籠場行事越來越古怪了,找了這麼個傢伙是沒人了嗎?看樣子,分明就是送死的貨,真是無趣,白白來了一趟。”
一波漸起一波又至,接連不斷的嘲諷此次彼伏,瞬間將寧無痕推到了風口浪尖,對此寧無痕不過是嘴角輕輕一扯,不著痕跡的笑了。
“小傢伙,你是不是走錯地了?這可是生死廝殺的地方,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勸你還是早點滾下去,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觀戰席上不知是誰樂呵呵的嘲笑了一句,立馬引來一片歡騰聲,連那主席佔據最好位置的青魚都止不住掩面低笑,顯得無奈又有點可惜。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奇怪的公子哥?”
早前被青魚痛罵一頓的蘇河不知何時出現在青魚身後,低聲問道。
青魚點點頭,預設後才出聲道,“你說這人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實力?你眼力勁比我好,來,給我評價評價。”
蘇河比之青魚稍顯沉穩,打量一陣也不敢妄自評論,“這個真不好說,畢竟在那個人出現前,我也絕對不看好,但現在我倒是相信世間真有奇蹟。”
“那個人?”青魚疑惑道,“還有人讓你如此記掛?”
“也不是記掛,你難道忘記了數月前西桑城下寧家有子無痕,一人橫刀立馬阻殺柳氏族九人?”
“你說的是那個廢物?”青魚驚呼一聲才發現自己失言,心道那個人貌似現在不是廢物了,如此稱呼倒是有點言過其實。
“聽說他九竅全開,跨入武道之途了。”青魚補充道。
蘇河點點頭,“這就是我不敢妄下評論的關鍵,你想,一個人數十載不諳武道的人居然兩日破境,拓九竅跨入氣海境,這算不算莫大的奇蹟?所以說,看一個人不要看外表,越是被你忽略的人或許真的很強。正如場下的這位公子哥,興許真的是個高手。”
青魚撅著嘴,若有所思,又暗自搖頭,“我還是不太相信,那寧家無痕創造奇蹟算是前車之鑑,但不能總是出現奇蹟,要不然這個世界不是亂了套了。我還是覺得這叫青玄的公子哥有點懸乎,指不定今晚死的就是他。”
蘇河覺得有理,並未反駁,只是努了努嘴道,“是徒有虛表還是貨真價實,一戰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