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泣沒有半點聲音,只有眼淚不斷地往下落,砸在許沫拿在手中的那張紙上。
席兆和低頭,看到了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五百萬還你,蕭乾。
掉在地上的,是一張銀行卡。
那時候許沫就知道,她和蕭乾之間才算是真正的兩清了,以後再無瓜葛。
許沫沒有回答席兆和的問題,只是不停地掉著眼淚。
那時候,席兆和終於是將脆弱的許沫擁入懷中,一下一下地順著她抽噎的後背。
那天之後,蕭乾這兩個字好像從許沫的腦海中剔除了一樣,她拿著那張卡上的錢註冊了一個公司,還有先前在莫氏食品積累下來的人脈,讓她的起步比一般人都要輕鬆很多。
她從小公寓裡面搬了出去,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敞亮的兩居室,她和許竹筠一起住在裡面。
她的公司賺了錢,她給自己買了一輛白色的跑車。
她剪了短髮,褪去了往日苦大仇深的外表。
她變得比“夜歸人”的容老闆更加的八面玲瓏,油走在全是男人的酒桌之間,還能夠全身而退,連容老闆都想要拜她為師。
時間過得很慢,慢到許沫都覺得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然而她也不過才二十七歲。
她在寧城又摸爬滾打四年。
有時候早上醒來,真希望出現電視劇裡面那樣的“四年後”,而她根本不用去經歷著四年中的事情。
“夜歸人”的半敞開式的包間裡面,許沫坐在卡座裡面,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燃了一半的細長香菸,稱得她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格外的好看。
坐在她對面的,是“夜歸人”的老闆容顏,兩個絕色美女坐在卡座裡面,引來不少異性,甚至是同性的眼神。
“女人多抽菸不好,加快衰老,經期紊亂,等你想懷孩子了,還懷不上。”容顏是看著許沫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所以對許沫,容顏多了一份心疼。
聽到容顏的話,許沫淡笑一聲,懷孕?
真是好笑,她這輩子還能再當母親?
“人呢?怎麼還沒來?”許沫並沒有回答容顏的話,而是問了其它的。
容顏欲言又止,最後換了話鋒,“吶,來了。”
她指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穿著奶白色的連衣裙,黑長直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肩頭,清純的像個大學生一樣。
“成年了沒?”許沫眉頭微微一皺,萬一弄出什麼事兒來,她也不好處理。
“剛二十歲,寧大的高材生。”
“還真是個學生。”
說話間,女孩兒就已經走進了卡座裡面,走進了,許沫才看到女孩兒的眼神,很是清澈。
但是那清澈之下隱藏著一抹欲…望,對這個奢靡的世界的欲…望。
“知道你待會要做什麼事?”許沫靠在沙發椅背上,淡淡地問著。
“我知道。”女孩兒點頭。
“嗯。”許沫把一個限量版的鉑金包放在了茶几上,少說也值四十萬。
女孩兒看到包之後,眼底的喜悅徹底掩飾不住。
不一會兒,一箇中年男人來了她們的卡座,坐了沒幾分鐘,便擁著那個女孩兒離開,一同拿走的,還有夜歸人樓上客房的房卡。
在夜歸人,這種事情很常見,只是許沫從被交易的物件,變成了操縱交易物件的人。
等著那個男人和女孩兒離開半個小時後,許沫從卡座上起來,面前的菸灰缸裡面已經堆了好幾個菸頭。
但是容顏看到其實許沫沒有抽幾口,她只是需要一個東西,來緩解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內心,哪怕她現在表面上特別地鎮定。
“我先走了。”許沫微微一笑。
容顏跟著起身,最後還是說道:“莫青城的事情,如果你需要幫助……”
“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忙你的生意吧。”許沫拒絕了容顏的好意,轉身離開。
自從四年前莫瀚文攜款潛逃之後,莫家就此敗落,而莫青城作為唯一還留在寧城的莫家的人,那些債主自然就找上了莫青城。
莫青城表面和那些債主說錢馬上就還上,轉頭就利用他那點姿色,去勾…引富婆,一開始倒是被他騙到點錢。
後來騙了個腰纏萬貫但心思單純的失婚婦女,那個女人的家裡人知道後,讓莫青城把錢拿出來還要廢了他。
走投無路之下的莫青城,跟那些人說他是許沫的哥哥,轉頭就灰頭土臉地回來求著許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