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女人的恨更可怕的了。
尤其,還是對著皇甫舜一往情深的西門佩瑤。
想必她在知曉了這所有的殘酷之事的時候,會比尋常的女人更懂得恨吧?
自己深愛了多年的夫君,竟然就是戕害自己親手父親的劊子手,不僅如此,那個男人竟然還一手策劃了那場“捉姦在床”的好戲,生生將她從大興的後位上面狠狠拉下,讓她變成了戴罪之身、一生蒙塵,後來竟然還拿著大公主和二公主的性命做威脅,不許自己尋死……
他要的就是看著自己日日生不如死!
怎麼不恨?!
如何不恨?!
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了!
當初是如何地愛他入骨,現在便就是多麼地對他恨之入骨!
順意自然是能夠體會到西門佩瑤的這番心思,所以他心中自然是明白西門長風的想法的,讓西門佩瑤得知真相之後,便就一定會能夠激發出西門佩瑤對皇甫舜的恨意來,從而才能夠促使著西門佩瑤找到親生的皇子,一道為了自己為了新龍復仇!
愛之深,恨之切。
順意看著西門佩瑤一臉的冷絕狠毒,不自覺地就是渾身一顫,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哀嘆,順意忍不住暗聲道,只是先皇啊,你又何苦非得把三公主也拉下水?
頓了頓,順意走上前,輕聲地問道:“三公主,您這是下定了決心了?不用再想想了嗎?必定那絕色千嘆可不是尋常的毒藥……”
西門佩瑤眼中都是冰霜,聲音冷絕,道:“本宮心意已決,必定會窮其一生為先皇、為自己復仇,為新龍復國!”
順意一聲輕嘆,其實他倒是更加願意讓西門佩瑤逃去一個不為人知的世外桃源,然後幾那樣地平淡終老,不要再涉足這世間紛擾,也能夠放下心中的那份求之不得的愛,還有這份入骨食髓的恨。
順意雖然心中並不願意西門佩瑤的這番所想,但是卻還是順從地、緩緩地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然後遞到了西門佩瑤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道:“三公主,這裡面便就是那絕色千嘆了,這是二十年前剩下的僅僅一份了,還是先皇讓老奴保管著的,說以後或許有用處,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三公主,你可一定要小心保管啊。”
西門佩瑤接了過來,然後仔細地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瓶,驀地冷笑,道:“父皇當年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所以本宮便更加不能辜負了父皇的一片厚望了啊。”
順意嚥了嚥唾沫,頓了頓,然後道:“三公主,老奴還是不得不多言一句,這絕色千嘆是新龍皇室的秘製毒藥,因此也只有二十年前的製藥的人才知道這絕色千嘆的解藥的成分,其他的即便是世間第一神醫都不能解此毒的,再者,老奴聽聞這絕色千嘆的解藥中有一味藥,是那七界石,而這七界石世間極為罕見的,以前咱們新龍皇宮倒是有那麼一塊的,但是不想二十年前卻忽然丟失了,所以便就更加地無人能解絕色千嘆了,所以啊,三公主您日後在用此毒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啊,這毒要是下了的,那麼便就斷斷解不了的。”
西門佩瑤看著手中的白色瓷瓶,冷冷一笑,道:“很好,若是沒有了解藥那便就更加好了,黎翦柔你就等著變成無鹽婦,然後等死吧!皇甫舜,你到底有多痴情多傾心,本宮還真是要拭目以待了!”
順意看了西門佩瑤一眼,想說什麼到底還是沒說,只是一聲輕嘆。
西門佩瑤把那個小瓷瓶仔細地放入了懷中,然後對順意道:“順意公公,既是如此,那麼便就不再耽擱了,本宮便就此別過了。”
順意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後點點頭,道:“現在是午夜時分,最是三公主出逃的絕妙時機,三公主您快請,幾日之前,老奴便就已經在京師郊外自有一些子手下的,老奴也早就和他們通了氣兒的,他們個個都是身手不錯的、也十分忠心耿耿的侍衛,所以必定會一路護送三公主平安到達大興,任三公主驅使的,三公主,咱們後會有期!”
西門佩瑤冷冷地勾了勾嘴唇,然後對著順意笑道:“順意公公您真的是客氣了,那既是如此,那麼本宮就先行告辭了,順意公公,您還請多保重啊。”
“是,老奴自然會等著三公主的好消……”
只是順意的話還未說完,忽然就說不下去,那一雙昏黃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西門佩瑤,枯槁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西門佩瑤,嘴唇也顫抖得厲害,斷斷續續地道:“三……三公主你……”
鮮血順著順意的嘴角流了下來。
還有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