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老外了吧!你不知道這個婁斯洋是誰?”
“是誰呀?”
那人壓著很低很低的聲音說:“特種營業。”見邊兒上的那女人一臉迷茫,又補充說:“黑背景。他就是個劣跡斑斑的老**。所以我剛才看見你頻頻往上湊合,趕緊把你拉出來了。這樣的人也是你惹的?一個不小心小命可就沒了。”
兩個人接下去又說的什麼,云為安的耳朵裡一點兒沒聽到。她只是在想,云為安,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把我拉進去?她又設身處地想了想,覺得如果是自己,自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再拉個女孩兒來給自己墊背。
等前面的兩個人走了,高煤凰站起身來,回還是要回去的。她走向一個服務員,跟她說了些什麼,往她的手上放了幾百塊錢,拿到了她鼻樑上架著的棕紅色塑膠框的眼鏡,架到了自己的眼睛上。再隨意地用手抓抓,用一根猴皮筋兒把自己的披肩發改成了一根不太順滑的水辮兒。最後,把T恤衫塞進了牛仔褲中,這才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走進了包房裡。
“煤凰——”云為安的眼睛大概是一直在關注著門口的,她一進來,云為安馬上脫口喊出她的名字。從云為安有些憤怒、又有些震驚的眼神裡,高煤凰覺得自己的新造型很成功。
“嗯?有事嗎,為安姐?”高煤凰的東北口音這時候異常明顯。
云為安無可奈何地說:“坐我邊兒上吧,為安。這兒全都是大男人,就我一個小女子呢。”
“哦。”高煤凰嘿嘿笑著說:“我坐這兒不大好吧。我就是個小助理,幾位貴人看見我這樣的大概也吃不下去飯。再說,為安姐,你也得為我考慮考慮,我坐在你身邊,對比這麼強烈,讓我多難受啊。”說著還是坐了下來。
婁斯洋和徐衝的眼睛只在高煤凰的身上停留了半秒鐘,就又開始和云為安說話了。這讓高煤凰心情無限美好起來,覺得自己也全不是一無是處,她人雖不機靈,命裡卻總帶著萬里挑一的狗屎運,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樣的事兒她常遇到。
最危險的時候總算是平安度過。高煤凰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地又偷偷換到了角落裡坐著。看云為安耐心坐在那裡傾聽著那黑老大講話的神情,她想,哎,做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還真未必有人們看到的那麼好。至少她知道,現在笑容滿面的云為安,實際上心裡是極其厭惡和厭煩的。否則她剛剛也不會把作為情敵的自己叫去堵槍眼。
酒席已酣,一些人——尤其是那些男演員已經開始退場。席間的場面已經有些不太好看,幾個女演員已經坐到了那些人的腿上。高煤凰見勢不妙,跟著幾個人一起溜了出去。
回到住處,高煤凰給宋擲成打電話,宋擲成似乎很累。本想告訴他今晚的事,但他匆匆說了幾句就要掛,看他這麼累,她也沒好意思再糾纏下去,畢竟自己的事也算不得什麼正經事。
今天喝了一點酒的高煤凰不知為何,很想找個人聊聊。放下宋擲成的電話就開始打給田雨萌,這傢伙也不知去了哪裡,一直不接電話。她又拿起電話撥通了周嶺壑的電話,響了一聲,又覺不妥,結束通話了。沒過半分鐘,那邊的周嶺壑又回過來。
“怎麼給我打電話響了一聲就掛了?”周嶺壑含笑問。
“怕這麼晚打擾到你。”高煤凰不好意思地說。多虧電話裡看不到表情,不然一定看得出她在說謊。一開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高煤凰沒經過腦子,只覺得他是自己比較熟悉的人。知道看到他的名字在電話螢幕上亮起,她才想到,這個,是她的前男友呢。還是避嫌的好。
“我每天可沒這麼晚睡。在幹嘛?”
“聚餐歸來,自己傻傻坐著呢。”
周嶺壑輕笑一聲:“我聽啟然說你在拍戲?怎麼沒跟劇組的其他女生一起出去玩?”
他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戳到了高煤凰的痛處,於是高煤凰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地把自己這些天的遭遇說了一遍。周嶺壑又能說什麼?他只是溫言安慰了一番,告訴她清者自清之類的。高煤凰也未必想讓他幫忙出什麼主意,只是有個訴說的物件,比悶在心裡要好很多。
她和周嶺壑的電話打了很久,一結束通話電話高煤龍的電話馬上闖了進來。
“煤凰,為安呢?”
高煤凰有些生氣,這個哥哥,自從認識了云為安,就不太認識她這個妹妹了。
“我怎麼知道!我們聚餐,我先回來了,我走的時候她還在和導演還有其他人吃飯呢。”
“哦,我說怎麼電話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