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那是。。。。。。”
秦輓歌掃一眼:“噢,江衍說了,今天中午他約見客戶呢,應該是他的客戶吧。”
“哦。。。。。。”許安安應了一句,又問:“那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明明沒有這個必要的,既然是他在約見客戶談案子,她不該過去打擾的。
可內心不知怎的有一個強烈的念頭才猛烈的跳動,幾乎不受控制的,推著她往前走,她邁開步子,朝著那一桌走過去。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真是準到可怕的地步。
五分鐘之後,秦輓歌站在一片暖陽中,大腦一片空白。
許是頭頂的陽光太過刺眼,她眯了眯眼,只覺眼睛都被刺得生疼。
不,或許不是陽光太刺眼,而是。。。。。。眼前的女人太過刺眼。
她認得她。
是在四年前,她初到茗香灣,在他的臥室裡看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年代有些久遠的照片,照片的邊角微微泛著黃,被裝裱在精緻的相框中,被主人很珍惜的放在床頭的一個單獨的抽屜裡。
照片上,一共有四個人,有三個她認識,是江衍,顧祁,凌霄,還有一個女孩兒,她穿白色衣裙,白色帆布鞋,雙手背在身後,肩部斜跨著一個包,嫩綠的,她的五官很純白,看起來乾淨的像是一張紙,她笑起來很好看,像是花開,又像是風來。
她記得那天,江衍狠狠的訓斥了她,只因為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她從未見江衍寶貝什麼東西寶貝稱那個樣子,連別人碰一下都心疼到皺起眉來。
也是那天,她知道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她叫蔣佳然,佳期如夢,蕭蕭逸然。
而此刻,秦輓歌凝視著面前的這張臉。
輕輕淺淺的眉眼,淡到隨意一眼都像是午後恬然的風景,有著自得的美好。
對於那些長得漂亮的人來說,歲月似乎從來不能在她們面上流下太多的痕跡,時隔這麼多年,她看起來依舊像是許多年前的照片裡那樣,有著讓無法忽略的美好。
兩張臉漸漸重合,她便知道,這就是蔣佳然了。
這個素未蒙面卻始終羈絆在她和江衍之間的人。
不知站了有多久,也許並不久,只有她一個人覺得時間好像是定格了一般。
直至許安安在她的手臂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秦輓歌才緩緩回神。
她面帶笑意,那面具完美的沒有一絲裂痕,只是眼底沒有光,那些透過窗戶刺進來的陽光,一滴都沒能入的了她的眼,她轉過頭,看向江衍,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不介紹一下?”
這會面來的猝不及防,江衍儼然沒料到,亦是愣在那裡,聽秦輓歌這麼一提醒,才抿唇,站起身來:“這位,秦輓歌,我的妻子,這位,蔣佳然。”
“秦小姐,你很漂亮。”從頭至尾,蔣佳然像是一個局外人,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的神色,此刻,唇角展開淺淡的笑,大大方方伸出手。
秦輓歌回握:“蔣小姐,久仰大名。”
這話落下,再無他話。
氣氛有些凝重,秦輓歌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蔣佳然,一眨不眨。
江衍對秦輓歌再瞭解不過,此刻,她怕是早已生氣。
可令他意外的是,須臾之後,秦輓歌只是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淡淡一笑:“老公,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晚上早點兒回來。”
不是不生氣,只是,她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
聰明的女人在此時不會大吵大鬧,不會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非要討一個說法,事實證明,那樣只有讓所有人下不來臺,只會讓自己顯得狼狽而好笑,聰明的女人,只需要表明自己的主權就好。
她方才那一句,相信蔣佳然聽得懂,江衍也聽得懂。
做事做到這個地步就好了,給雙方都留個退路,撕破臉面,太難看。
她緩緩轉過身,脊背挺直,離開的像是一個凱旋的將軍。
直至走出伊麗莎白,那強撐的面具,一瞬間陡然碎落,她雙手撐在車門,彎著腰,黑色的髮絲有些狼狽的貼在臉側,手裡的包裝袋散了一地。
九年,整整九年,她終於見到這個傳說中已經葬生於黃泉的女人,卻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她同蔣欣然不一樣。
蔣欣然有著一種莽撞的,虛張聲勢的毒辣,這個女人身上,卻有一種沉澱的,不動聲色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