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經過一番急救,馮倩茹終歸還是清醒了過來。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不吃不喝一整天,又站在寒風中凍了十幾個小時,體力和jīng神雙重透支過度。如果不是彭遠征找上來,她的姿態已漸漸麻木和凝結,想動也動不了了,最後只能倒在地上釀成悲劇。
在醫院溫暖的病房裡,護士為馮倩茹輸上液,囑咐彭遠征一會再給她喝點熱水,然後就出去了。整個醫院的病區寂靜無聲,在這個大年初二的深夜——不,已經是大年初三的凌晨了,醫院只有馮倩茹一位突然而至的病人。
彭遠征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面前臉上漸漸恢復了一絲血sè的馮倩茹,心情非常複雜,亦有一絲無言的憐惜和心痛。
這個女孩高貴芳華的內心深處,究竟隱藏著怎樣的不為人知的哀傷……彭遠征的心緒漸漸飄遠,耳邊傳來馮倩茹輕輕的呼喚聲,“遠征哥……”
彭遠征猛然垂下頭一把抓起馮倩茹的猶自有些涼意的小手來,柔聲道,“倩茹,你醒了?”
“遠征哥,謝謝,我沒事,讓你擔心了,也讓爸媽擔心了。”馮倩茹嘴角浮起了一絲大概只有彭遠征才能讀懂的酸澀笑容來,“對不起,遠征哥,我不是……”
“倩茹,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養身體,這才是最重要的。”彭遠征嘆了口氣,“其實不要說你接受不了,我也感覺很突然。”
“你從始至終都是爺爺的孫女兒,大伯和伯母手上的掌上明珠,我們是一家人,這一點現在不會有改變,將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彭遠征輕輕笑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何必把長輩的那點心思放在心上?婚戀zì yóu,難道爺爺nǎinǎi還能為我們包辦婚姻不成?放心吧,沒有人會強迫你,我就更不會了。說實話,我一直是拿你當妹妹看的。”
彭遠征輕鬆地笑了起來,“我會跟爺爺nǎinǎi和大伯伯母說的,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馮倩茹臉sè驟然漲紅起來,其實她並不是強烈排斥彭遠征,而是接受不了這種方式。這層窗戶紙的捅破直接觸發了她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尊敏感神經,但很顯然,彭遠征誤會了。把她的自怨自艾和黯然神傷,當成了對包辦婚姻的反抗和對愛情zì yóu的堅持。
“遠征哥,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馮倩茹難堪吃力地輕輕道,面飛紅霞遮掩了不少的蒼白之sè。
“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彭遠征凝視著她,靜靜地聆聽著,心裡暗道。
“我也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馮倩茹微微閉上了眼睛,輕輕道,“遠征哥,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要好好想想。”
彭遠征默然點頭,心裡卻是感覺非常荒誕,哭笑不得。
他的心態與馮倩茹複雜的心緒就如同兩條分叉,南轅北轍,想要併攏也不可能。此時此刻,彭遠征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成了過去那種逼婚的豪門公子哥兒,那些被演爛了港臺言情片上的男主角……莫名所以,簡直就是一筆糊塗賬
他對馮倩茹當然有好感,但一直當妹妹看,也不可能有別的心思。如今身份驟然變幻,ff8也茫然不知所措。他嘴上安慰著馮倩茹,其實心裡卻亂哄哄地。
“遠征哥,我想喝點水。”
遠征取過杯子,倒上了半杯熱水,來回倒了倒,待溫度降下來不至於燙嘴的時候,才用小勺一點點給馮倩茹喂水。
病房門外,馮伯濤和宋予珍匆忙而至,但透過窗戶看到裡面彭遠征俯身為馮倩茹喂水的情景,宋予珍突然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胳膊,拖著馮伯濤慢慢轉頭向回走去。
餵了小半杯水,馮倩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遠征哥,麻煩你了。好了,我喝不下了。”
“嗯,好。你肚子餓了吧?不過,醫生說暫時不要讓你吃太多東西,一會我再熱一包牛nǎi給你喝了,再吃個雞蛋。”彭遠征放下手裡的水杯,俯身拍了拍馮倩茹的肩膀,“以後不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了,你要知道,大伯和伯母乃至爺爺nǎinǎi,全家人是多麼地擔心你尤其是伯母,都快急瘋了”
“我知道了。”馮倩茹幽幽一嘆,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身子,居然眼睛一閉,慢慢昏睡了過去。
她今天心神消耗太大,如今放鬆下來,早就堅持不住了。
……
……
馮倩茹被接回了家靜養。因為她的這次離家出走,馮家上下再也不敢提及所謂的婚姻問題。而彭遠征本來還想在京裡住幾天,也因此覺得很是彆扭,就主動提出要趕回新安,說是工作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