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是內府之事,吃穿進出,她最瞭解,若我帶走陳瑛姑姑個把月,家裡恐會亂套。”
雨澤這次是認真為家主出行著想了,冥思苦想了一會,愁容滿面道:“可是若把大管家楊姑姑給帶去隨行,那家中外務,就得雨澤親自去做,一定管不過來。家主還是帶走陳姑姑,雨澤稍辛苦一些操持家中,也可平衡。”
雪瑤微微搖頭道:“兩大管家各有各的範疇,帶走都不合適……咱們府上還有什麼人選,是我沒想到的呢……”
雨澤此時已經心中狂喊“選我選我”,但理智覺得不太可能,是以一會眼光閃閃,一會神色黯淡,雪瑤看他變臉,心中覺得好笑。
仕女們將菜品布齊,雪瑤便招手讓她們都退出去,這才轉頭向雨澤道:“我的意思,是想找一個以前沒去過外邊,又肯聽話的,最好是跟我去個一段時日,家中也有人能替代他的工作,不至於事情大亂的。”
雨澤不知雪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緊張地聽著。
雪瑤笑道:“想來想去,我家雨澤從未朝朝暮暮地相處過,是最好的人選了。所以決定帶去,你說好不好啊?”
雨澤聽了大喜,急忙殷勤夾菜,將雪瑤小碗中堆起一座山來。
“這麼高興啊?”雪瑤見他喜滋滋的臉龐,心中也輕鬆了一些,一邊拿筷子阻止雨澤蓋樓一般的夾菜法,一邊悄悄將碗推得離雨澤遠一些。
雨澤一喜之後,又有些愁:“皇上派家主去,必然也有皇上身邊親信隨行,到時候見家主帶著家眷,恐怕不好……”說著說著,就陷入了自己的想法,皺著眉,咬著筷子末尾,入神地放空了雙眼。
“唉,真讓你猜著了,皇上為這事專門給了我一道御旨,雨澤此番若有建樹,怕還有封誥之事等著呢。”雪瑤將他手中筷子拿下來。
雨澤聽得此言,喜出望外,奔出門向皇城方向,雙手合十,口中喊道:“吾皇聖明!吾皇萬歲!”
雪瑤被這幼稚的舉動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雨澤一直是工於心計,將姿態刻意放得婉轉,面上掛著三分不自然的笑意,才會讓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去關心,去喜愛。沒想到他今天也能流露出這樣的神色,讓她抬頭望得出神。
但見雨澤興奮過後,轉過頭來,臉頰上紅撲撲的,全是喜色。
雪瑤不由得心中一甜,神思盪漾,笑容不減:“別隻是顧著高興了,快回來用飯。”
雨澤很少看見雪瑤笑顏,即便是有,也是對著逸飛。今日卻對著自己多笑了幾次,雖然感覺興奮和滿足,心裡卻沒有了剛才那樣踏實歡喜,倒是規規矩矩坐了下來,默默地用飯,不時偷眼望望雪瑤,視線一交錯,馬上低了頭。
雪瑤見此情狀,心中似乎被蜜蜂蟄了一下,又痛,又癢。
雨澤也不過區區少年,十八歲生辰近在眼前。若是普通人家的小郎君,這正是新婚燕爾,濃情蜜意,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年紀。而雨澤每日管家盤賬,上下打點,本就十分辛苦,還常常因為妻主心中有個別人,平白受了許多冷落。更難得冷落了他,他還毫無怨言,一點一滴都壓在心裡。雖然有些小動作,但也對別人沒什麼影響,算是無害了。
雪瑤又細細回想自己所為,對雨澤,她從不在意他想什麼,甚至在交頸歡好之時,自己也有過幾次拂袖而去,責怪他過於曲意逢迎,過於小心翼翼,不是那純潔天然行狀,但是從來也沒有想到過,雨澤是否承受了太多不應該承受的評判?也從未想過,雨澤的在乎,也許就是一種這樣的表達。
雨澤和逸飛,本就不是一人,甚至不是同一種人,可笑今日,才全然想通了。
還有,何必管他秦家做的那些事呢?和雨澤又沒有關係,雨澤在我家長大,早已是我陳家的一員了。
自思閱人無數,卻連家裡這兩位都看不清,什麼盛名都是枉然。以前種種,皆應揭過一頁,再不重提;從今往後,只追來者,唯一顧念的,就是枕邊這一段情魂。
“雨澤,”雪瑤眼中盈盈,不覺都是愛意,“之前的事情,我對你不起,今日重新來過,可以嗎?”
“之前?”雨澤疑惑地看著雪瑤。
“你與逸飛,實則並無高下,之前我待你苛刻,希望你可以原諒。今日之後,再也不會那樣,你相信我嗎?”雪瑤伸出手去,覆在雨澤手上。
“家主說哪裡話,我……從沒因為這事情怪過家主啊!”雨澤臉頰紅紅,輕聲道。今日這是怎麼了,突然說到這種事情上,讓人沒來由地有點心慌。小心翼翼地望向雪瑤雙眼,卻看不到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