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階又算得上後宮之冠,從哪裡看都是風頭正盛,他兩個怎麼就公然頂撞你?此事之中,一定有宮外的原因。”
靈竹也皺起了眉:“不可能啊,我家沒什麼動靜的。你家也很安靜,現在別說整個朝堂,整個京城都——”
話說到一半,已經沒必要說完,玉傑和靈竹對視一眼,各自心驚。
這麼平靜的氣氛,讓人覺得蹊蹺。
而賀家的兩個郎官,似乎知道些什麼?
門外有人高聲喊:“鑾駕到!”兩位大郎官急忙候駕。
君懿進門來,看兩位大郎官行禮完畢,分坐下來,才開口問道:“今日這屋中氣氛可不大對,靈竹說個明白,給朕聽聽。”
靈竹一時語塞。但既是指明瞭回話,玉傑也無法開口援聲,靈竹只得一五一十奏上:“回陛下,臣今早巡宮至披香館,披香館內的當宮們言語無狀,臣雖然也按律懲戒了二人,但二人講話,實在是大有蹊蹺,故此心中不歡,前來找玉君排遣一下。”
君懿因為身孕緣故,身上懶洋洋地,斜倚花榻,以手支頤,眼神卻銳利地盯住靈竹,緩緩地道:“就這麼回話?他們說了什麼,朕倒想聽個明白。連你都不能應付,莫非朕家裡,區區一二小郎官,竟比那外國使臣還厲害麼?”
靈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臣實在學不出這等言語。”
玉傑早已經看出問題所在,便想引開君懿注意,免得她動了氣,柔聲向君懿道:“陛下,您手邊這一碟子蜜餞,是臣去年親手做下的杏子果脯,您嚐嚐?”說著便用小銀叉紮起一枚杏肉,送到君懿嘴邊。
君懿含住果肉,眉宇間卻絲毫沒有放鬆嚴肅的神態,向靈竹道:“朕親自授你為掌印郎官,你在後宮,自然就要代表朕的看法,你的賞罰,就如同朕親自施行一般。若是有這樣的權卻不會用,便白白地笑煞了那些奴才。這次,他們的言語,可已經傳到朕這裡來了。朕聽得,你便管不得嗎?宮律是做什麼用的?”
玉傑笑著圓場道:“朝堂和後宮,其實還是有共通之處的。竹君只是剛剛管事,還放不下架子來學這些手腕,但是要學會了,對咱們皇上在朝堂之上,能有更大幫助。我嘛,國事不通,也只能管一管家,伺候咱們皇上起居了。朝前之事,以後要多多仰仗竹君,想來這就是皇上將後宮之印給你執掌的原因。”
靈竹如被當頭一棒,想到剛才失態,暗暗慚愧,對君懿下拜道:“微臣有負陛下厚愛,竟然駑鈍至此,多謝陛下親自提點!”又轉過身來,向玉傑肅然行禮:“多蒙玉郎官教導,感激不盡。”
君懿喚靈竹平身,心中仍在緩緩思慮一些事情,突然間靈光一閃,幾件事情結合在一起,變得通透起來。她冷笑一聲,似乎帶著一些怒意。玉傑和靈竹急忙問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7 章
君懿撫著還未顯山露水的小腹,道:“朕剛才怎麼沒想到,賀家打的是個一箭雙鵰的主意,不但要動你們,還有可能傷到朕的孩子。你們尚且不說,朕肚子裡這孩子,可是最脆弱的。真是好膽子,光憑了這個想法,她們也是萬死不能贖。”
靈竹皺著眉也想了想:“陛下,臣以為,這件事不像是主要針對陛下,倒像是在針對別的事情。臣知道悅王在替陛下辦一件事,是不是這件事影響到了賀家的利益?那麼悅王也有危險了,咱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
君懿眉頭稍展:“悅王肯定能辦得很漂亮的,不會被他們的阻撓困住。你們這幾天,徹查一下賀家的授受,看看他們是什麼來路。對賀家嘛,既然她們沉不住氣,先對朕伸了手,朕也不可能給她們好過。”
君懿自登基以來,從沒說過這麼重的話。靈竹和玉傑都算是她的心腹,所以她也能把心意透露幾分。就是這種看似不在意的談話,才讓人更畏懼。兩位大郎官都有謹慎的個性,從不敢恃寵而驕,聽到了她這樣說,知道賀家這次要倒大黴,都是心中一凜。
今日正是正午時分,陽光直射,地面熱得像剛滾過火球,饒是江南多樹,那樹蔭鬱郁遮蔽不了許多炎熱。行人揮汗如雨,路邊街市零落,整個扶柳一片無精打采。
一隻灰藍色的信鴿撲著翅膀,落在扶柳驛的院中,打了個跌,身上毛髮凌亂。
雨澤伸過手抱起那信鴿,解下信鴿腳上銅環,開啟驛站的鴿房,將那信鴿信手一推,這灰撲撲的小身影如釋重負般,尾巴一擺,一頭扎進了籠舍。
驛丞需要為悅王倒換公文,去了縣衙,雪瑤正在房中無聊,向外一看,剛好見到雨澤侍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