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方法,卻不願意親自出面。因為你們的事跟我一丁點關係都沒有,我沒這個責任包容你們這樣糾纏,也不會向別人宣揚這件事。我只要你儘快將我調出公主府,隨七皇子回宮。這交易雖然不怎麼公平,但我也寧願虧些本錢。”
哥舒駙馬皺眉道:“七皇子現在對我大有不滿,我也不知何故,怎麼樣才能讓他聽我安排的時間回去呢?”
逸飛冷笑道:“七皇子不聽你的,難道不聽別人的?公主若是也不夠分量,我想你也有辦法再找夠分量的,不過一封書信的事。我這裡可是解決了你一輩子憂煩,夠便宜了。若再要討價還價,以為我就沒有後手麼?”
哥舒駙馬全然沒了主意,只得點點頭道:“成交。”
進入了祖龍禁宮,逸飛覺得,這似乎是被剝離了色彩的朱雀禁宮一般。
宮殿的結構和方位,都那麼相似,只是朱雀禁宮到處都是鮮豔的色彩,祖龍禁宮卻顯得灰暗而晦澀。這個男性權力突出的國家,給人一種不同尋常的威壓感。
逸飛想到一個有趣的比喻來:進宮之人就像個頑皮的學童,捱了先生的訓到了家,本來就又興奮,又忐忑,又有些怯意,還有些躍躍欲試,似乎趕明兒再要挑戰挑戰先生的脾氣;朱雀禁宮的氣氛,就像是母親一邊板著臉訓斥著不上進,一邊拿著指頭狠狠點著腦袋,卻仍能讓人嗅到她袖中,帶著剛蒸出鍋的飯香;而進了祖龍禁宮,就像是回到家裡,面對父親陰沉臉色,再吃上一頓額外的板子,邊哭邊吃晚飯,還要罰掃廁所的心情。
唉,果然是在宮外呆的久了,連打比方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鄉野生活,而不是自己紅牆金瓦的童年。
逸飛隨著揚宇站在宣室殿的一角,拜見了麟皇高昶。
說實話,後來想起麟皇的長相,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個印象。站得太遠了,又只抬了一兩次頭,根本看不清麟皇在金椅上的相貌,也聽不清麟皇說了些什麼。
逸飛忍不住有些好奇。因他外祖白家以建造亭臺園林為業,家學淵源,他倒是耳濡目染一些:這種寬敞的大殿,定是經了能工巧匠的精心佈置,皇上所坐的那個位置不必用過高的聲音講話,在殿中每一個角落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麟皇是按著平日的氣力在講話,但聲音虛浮,顯得沒那麼渾厚的力量在喉間。
逸飛心中暗暗忖道:像現在這樣,聽到麟皇聲音有氣無力又透著些愁思,當是在這一兩月之內憂慮過度,傷了肺經,這才上氣不接下氣。可這麟皇是馬上征戰了半輩子的健壯男子,什麼事情就能愁得他如此?
也是,有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又有這麼個任性妄為的兒子,還有幾個皇子為了太子之位爭得不可開交,後宮裡的女人們都有著自己的勢力,也在跟著兒子們纏鬥不休……全落在一個人頭上,能不愁嗎?
這麼想想,誰讓他入侵我們的國土?病了活該。雁將軍和忠肅公可都不是好對付的,要是他們再不結束這場爭鬥,把公孫家和方家兵力都往北方調,有你們祥麟好看的。
“快謝恩。”揚宇低聲道,隨即跪下去高喊:“謝父皇隆恩,兒臣遵旨。”
逸飛都不知道麟皇做了什麼安排,便貿然叩拜道:“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應付完畢這場糊塗的拜見,逸飛便要被引去祖龍禁宮的御醫所,揚宇不放心地同行。
路上沒幾個人,高高的宮牆之下一片沉寂。兩人和前面帶路的內監拉開了些遠近,逸飛才小聲向揚宇道:“我謝的是什麼恩?我都沒聽到。”
揚宇沒好氣地道:“我要是不提醒你,你謝恩的就是——‘咔’!”說著做了一個斬首的手勢。
逸飛抿嘴一笑,道:“你可要私下多陪陪皇上。皇上思慮有些重了,該你表現孝道的時候了。”
揚宇道:“我也覺得父皇身子不若以前了,突然弱了些。你不用診脈就知道原因嗎?”
逸飛道:“診脈是在望、聞、問都需要佐證的時候,實行最後的確認手段。剛才在殿上,一聽皇上的話音,便知道他是肺中不快。你要孝順時,儘管來找我要養肺益氣的滋補方子,定然有成效。但最關鍵還是要為皇上分憂,只治身子沒用。”
揚宇笑道:“好,我正愁沒借口去跟父皇多親近,就全靠你幫忙了。剛才父皇給你封了七品之位,你要是能醫得好父皇這次,說不定我再給你討個人情,你還能長官階了。”
逸飛搖頭道:“你忘了我是做什麼來的?大肆宣揚我在這裡,我還要命嗎?”
揚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