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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布,淅淅瀝瀝,打在殿外的石板地面。

君懿心中怒火熊熊,幾乎要撕裂這虛假的黑夜,沉聲道:“忠肅公帶兵進宮,可真好膽子,你有什麼理由,有什麼權力,把朕也不放在眼裡!”

忠肅公手一揚,翻出了一塊令牌,道:“憑這廣月先帝所賜靖國令!”

逸飛抓著雪瑤的手忽然動了動,雪瑤看不見他的神情,便拉了拉他的衣袖。逸飛將她手掌撥開,在她手心寫字:“我知道了。”

雪瑤在他手心點了兩點,又重重摁了一把。這是兩人閒來無事玩的遊戲,這樣手勢表示不知道對方在手中寫了什麼。

逸飛心知她並不是沒感受到,而是不知究竟,便在她手心寫:“問她。”寫完了“她”字,拉起雪瑤手,便向忠肅公所在的大概方位抬了一抬。

雪瑤雖不知逸飛有什麼辦法,但逸飛既然有把握,她便深信不疑,吸了口氣,心道:皇姨又怎的,我是親王,她只是國公,拿出該有的威勢來!朗聲道:“皇姨出此下策,當是有要是相參。只是皇上方下早朝不久,為何皇姨不能在早朝說,這當口卻突然帶著人來,難道是算準了皇上不會聽,便提早起了強取的心思麼!”

忠肅公冷哼一聲:“娃娃,看你乳臭未乾,也敢和寡人爭長道短!寡人不與你說。”一揮手,又道:“皇上,雁家餘孽蠢動多年,寡人常常勸諫,皇上總不聽。現下雁騅犯下陣前受孕、延誤軍機之大罪,若再不國法處置,天下不服!”

君懿仗著大家互相看不到,悄悄向後退了一步,道:“是皇姨自己不服,何來天下!莫非皇姨便是天下不成!”

忠肅公在君懿無聲後退時,反踏進了一步,道:“若寡人只是一人,不是天下,皇上又怕什麼!”

逸飛在此時突然發難,高聲道:“皇姨,是你操之過急了!你雙眼已盲,你是怕再也抓不到雁將軍,才在這時出手的!”

忠肅公身形一頓。

逸飛聽得她身上甲葉嘩啦一聲響,強自鎮定,語氣肯定地道:“你這一二年之內便發現了自己的眼疾,開始是看不清字跡,後來漸漸連布兵沙盤也看不清了。你覺得自己雙目將盲,無法安心放權。但當你加緊剷除雁家的時候,公孫苑傑卻代表了皇上來到楚州郡,對你一再阻撓。你證據不足以推翻雁家,雙眼也越來越昏暗,最後已經全盲!你只能謀求一擊即中。現在你得了線報,知道雁將軍以帶孕之身回宮,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你便要出擊!可是,你低估了皇上的堅持!皇上若要對雁家放手,早就放了,何必用你來威逼!”

忠肅公聽到這話,竟還能不動搖,沉聲道:“你這男娃娃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眼疾?”

逸飛道:“適才這些兵士圍住我們時,我並未說話,你站在我們面前,聽到兵士說我是御醫,你便說了句‘兩個丫頭,不成氣候’,我雖有感,尚不能十成十地確認;但剛才黑雲壓頂之時,誰也看不見誰,而你卻毫不知情,拿出了廣月帝的靖國令作為證據。若是你看得到,以你的心思,怎麼會蠢到拿出一枚別人看不見的令牌!”

雨聲漸漸地小了下去,室內雖然昏暗,但已漸漸地能夠看輕別人的輪廓。

只聽太極殿外,傳來鐵衣宮衛總督權靈虎的喊聲:“外邊的叛軍已被擒拿!皇上!微臣救駕來遲!”

忠肅公緊握著雙拳,身子已經微微發顫。

君懿和雪瑤這才注意到,忠肅公在講話之時,竟是先將耳朵微微側過去,再將面孔轉了過去的。她掩飾地很好,只是那雙眼睛仍然閃著陰沉的光芒,卻已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景物,任何人了。

逸飛鬆了口氣,柔聲道:“放下吧,雁將軍註定沒事的。看在您雙目殘疾,又是一脈皇親嫡系的份上,皇上不會追究您。”

忠肅公心中雖然已經知道再無希望,卻仍然不甘心地低吼了一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這聲帶著怨氣的暴起怒喝,將平素高傲無畏的雪瑤也吼得一震。

只見逸飛此時卻從容若定,一張面孔如平時一般的溫和俊雅,輕輕拉著雪瑤的手,將她不著痕跡地護在身後,上前半步,道:“我是皇室嫡系,善親王三子,悅王的正侍君,朱雀禁宮御醫所正三品大夫,陳逸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