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玉傑都在書房,四個人八隻眼睛都盯在這對二尺來高的金獅子上。
對於奇異器物,靈竹最在行,上下細細地看過,點頭道:“麟皇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皇上預備下了怎麼樣的籌碼,那麟皇竟然這樣的國寶都送了來?”
君懿道:“且不說朕的籌碼,你先說說這對金獅子。怎麼看都是普通的瑞獸鏤雕,不過是用金多了些,鑲了些八寶奇石,這有什麼稀罕處,連竹子你眼中都放了光呢?”
靈竹道:“要實際看,才曉得妙處。”便和玉傑一人抱著一隻,將這對沉重的金獅放到地面,並將君懿案頭看了一遍,挑了一支細筆拿了來,小心翼翼地伸進雄獅子的鏤空處,輕輕捅了捅裡面的一個機括,拉著玉傑退了幾步,小聲道:“你們看。”
只見那金獅子如同活了一般,在地上來回跳躍打滾,並將口張開,吐出腹內同樣是純金鏤雕、鑲嵌寶石的繡球,在地上滴溜溜地玩耍,一會兒用腳踢,一會用頭頂,一會兒含在嘴裡甩著腦袋,整套動作自然嫻熟,毫不滯澀,耍了許久,才將那繡球高高拋起,張大了口吞回肚中,收勢坐回底座上,再也不動了。
靈竹道:“這對金獅子,是大周朝之前的七星國時傳下的聖物,現今能工巧匠們拜祭的百巧大仙,那時候還是個凡人,這便是由他親手所畫圖樣,又耗費整整十七年心血造就而成。材料便是純金,內部的推動輪軸,都是用世所罕見的一種黑耀金剛石製成,萬年不腐不壞,互相摩擦也不會損傷,據說此物剛硬無比,是百巧大仙引動天上三昧真火,與海底的三昧陰火交替,煉化此石,做成天然的機關。這都太久遠了,也盡是傳說,我也不知具體是怎麼做的,只是後來那書中所記,單催動這雄獅時,他便是會耍一套繡球;單催動雌獅,她便與膝下兩隻小獅玩耍;若是用針線穿過兩隻獅子體內的機關一起催動,動作又有一套不同,並且雄獅和雌獅體內的‘穹壤’,出自另一片大陸的兩端,味道各有不同,這兩種香氣混合在一起,在舞動之中散發出來,嗅之可延年益壽。”
君懿托腮道:“若不是剛才看了這東西在朕面前跳了一遭,朕還真是不敢相信竹子所說的故事是真的。”
靈竹本已停了講,端起了茶盞,聽了這話便放下,道:“上古之人,盡有今人不可理解的做法,莫以為他們就不如咱們,倒是咱們把好多東西都失傳了的。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信這對獅子竟然還存於世間,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玉傑聽了入神,此時轉向君懿,笑道:“皇上也跟我們說說咱們的籌碼是什麼,好不好?這對獅子這樣不得了,換咱們的籌碼到底有多難得?”
君懿笑問玉傑道:“你協助朕撫養著元綺,可有什麼所得?”
玉傑不知為何問起皇長女,答道:“元綺伶俐可人,我十分喜歡的。”
君懿點頭道:“若是有人給你這對獅子,換你把元綺交給他帶去,你換不換?”
玉傑警惕地道:“骨肉兒女,怎能以金珠寶玉衡量!”
靈竹扣起茶盞,叫道:“啊喲!皇上!你竟掌控了祥麟太子!”
君懿點頭道:“正是如此。父親對孩子的愛意,原也和母親不差,麟皇將這種上古之寶都送了來,換他的寶貝太子,還怕價碼給得低了咱們再哄抬呢。不過咱們的目的只是幾十年的安定,倒也不願過多為難他。”
雪瑤道:“再為難下去,麟皇思子心切,沉痾日久,若再落得個山陵崩,天下定要大亂了。咱們眼下的國力,也吞不下偌大的祥麟,還是先相安起來,待今後百年千年的,留著後人折騰去。”
鶴唳二年,六月初九,豔陽高照。
黃曆上寫得明明白白,諸事大吉,百無禁忌。
朱雀大街之上,十里紅妝鋪地,觀者如雲。
今日是悅王與侍君完婚的日子,儘管定親後又過了十數年,入得悅王府的,仍是那善王三子陳逸飛,沒曾更改。
時至今日,不知有多少曾抱著一線希望,惟願悅王看上自己的世家男兒,都要徹底死了這條心了。
同為京城八王,善王府和悅王府相隔並不遠,為了熱鬧些,兩家商定在朱雀大街上游街一週,廣撒喜錢,與全城同樂。
這廣撒喜錢的儀式,說起來還有講。
本來定了婚期之後,京城世家、皇室分支、大小官宦,都紛紛登門向兩間王府賀喜,誰知善王側君春暉、悅公正君慧昭,各自立在府門,將送來賀禮的各家人等攔在門外。
兩家說辭一致:“各家各位對新人的心意,我們王府心領了,只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