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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逸飛便先用銀針刺入受傷處周圍穴道,阻斷毒性擴散,再割開忠肅公腫脹之處,擠出了鬱結的血液,最後取了蠍藥膏,用竹片挑出,均勻塗在傷處。忠肅公一聲不吭,連手都不曾抖一下,直到逸飛包紮完畢,才點了點頭,對逸飛道:“你這小孩子不錯。”

逸飛想到昨晚之事,不敢與其對視,趕緊斂了袖口,低頭道:“謝忠肅公。”再不敢抬頭,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竹製的空盒,用竹片將蠍藥膏分裝進去,還用乾淨布巾擦了擦竹盒邊緣,雙手奉上,道:“忠肅公,擦藥時請您萬勿用手直接接觸藥膏,若是沾到手指,一定要洗乾淨,此藥入口是毒,只能外敷。若有好轉,就遞減藥量,很快便會解毒消腫的。”

忠肅公還是略一點頭,便算是知道了。

逸飛退出軍帳,長舒一口氣,剛要抬腳走掉,忠肅公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回來。”

逸飛心一下提到了喉嚨,轉回來強作鎮定,低頭行禮。

這個時候,絕不能說話,開口便是心虛的表現。無論為什麼被叫回來,自己都不能先交了底。

忠肅公慢慢地走了過來。

和昨晚相同的,催命的靴子聲,間隔更長了。“咚”——“咚”——“咚”,到了面前,站定。

逸飛和昨晚一樣緊張,可昨晚誰也看不到他的樣子,今天若是暴露在對手眼前,可丟人得很,也危險得很。

心一橫,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剛才寡人就注意到了,你很怕。”忠肅公語調平靜,卻充滿壓迫感。

若是開口太快,便像是說謊了,逸飛設計好了說辭,便故意沉默著。

“抬起頭來。”

逸飛深吸一口氣,將頭抬起,對上一雙目光凌厲的眼。

“回寡人的話。”忠肅公的語氣剛硬,似乎是軍令一般。

逸飛道:“忠肅公天威赫然,望之生畏,下官見識淺薄,自然心生懼意。”

忠肅公“呵”地笑了聲,卻沒有笑意:“小東西,竟自稱下官?軍醫沒品級,這稱呼跟誰偷學的?”

逸飛道:“回稟忠肅公,下官乃是五品御醫,到前線隨軍的。”

忠肅公沉吟了一陣,冷笑道:“小君懿連男御醫也敢用,可真不成器。你走吧。”

逸飛行禮出帳,心中擂鼓一般慌張。

這忠肅公果然有問題,對皇上話語之中也敢有如此不敬,還要故意說給宮裡來的人聽。這次和祥麟的戰爭,可別出什麼亂子。

正好時間已經快要到月底了,要趕緊寄信給雪瑤或者孃親,讓他們有些防範。

還要去昨晚的地方一趟,將那救命的蠍子埋起來。

可是,敢不敢去呢?昨天忠肅公能夠搜查那裡,肯定是或多或少地感覺到了我。若是忠肅公還沒有放鬆對那裡的警戒,我回去埋葬那蠍子,埋葬的豈不是我自己嗎?

總之,先回醫帳,不能出任何意外。

唉,我如今是越來越瞻前顧後了,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呢?

一路走,一路想,這事情似乎又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是了,雖然在黑暗之中,可是地面的顏色,應該是跟蠍子有區別的,不然也看不見那蠍子。忠肅公是習武之人,強身健體之餘,耳聰目敏是必然的,她應該更輕易地看到那蠍子的輪廓。可是她怎麼會看到蠍子後檢查這麼久,還用手去碰呢?

根據她後來的反應和她受傷的位置,她不止是看了那蠍子,她還撿起來放在手心去細細驗看,這才導致了被蠍子蟄的結局。

一般人看到地上有蠍子的輪廓,是不會用手去撿的。可是忠肅公卻撿了。除非,她不知道那是蠍子。蠍子又不稀奇,誰沒見過呢?不可能是這樣的。那麼,她不知道那是蠍子,是因為她看不清。她看不清,說明她一定患有眼疾!

對,對,對。若是這樣,一切都合理了。她那麼敏銳,處決了兵士之後,因為感受到有人的氣息,便去搜尋,但是看到了蠍子模糊的輪廓,她有眼疾,看不清,定是以為這是人掉下的東西,才會撿起來看。所以,她才被蠍子蟄了。

那麼,我是該冒充不經意地發現,給她治眼睛呢,還是冒充不知道,少跟她接觸呢?

剛才看了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得了眼疾的人,還是那麼亮。

算了算了,人與虎同行,禍福皆不測,我還是避免自己送上門去。若說是膽小,那便是膽小吧,我還是希望安全地回家,跟姐姐廝守,跟孃親團聚,回宮看看皇上,看看玉郎官他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