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飛奇道:“前幾天還很暖,我穿著夾衣了。”
小雙拍拍剛縫好的被角,檢查著針腳:“這裡可沒有穿單衣的機會,最薄也就是夾衣了。在京城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吃李子、吃葡萄的時候,這邊早就下幾場雪啦。在原來的駐地,條件還要好些,周圍有幾個小山坡,有塊溫暖的盆地。這邊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戈壁,風一吹,能直接從祥麟雪峰吹到咱們帳子裡。”
說到這裡,小雙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逸飛,繼續道:“我一直也不明白,你跑來這等苦寒之地做軍醫幹什麼?咱們雁家這些口人,要不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要不就是以前雁府的。咱們雁家沒落以後,一家子人沒地方去,這才隨著將軍,常駐在關外極北之地。你之前是宮中高階御醫,是被什麼妖邪附身了,才想要到這邊來的?”
逸飛不好意思道:“就是因為一直身在高位,卻無功無祿,這才想要出來鍛鍊一下。”
小雙好笑地道:“我的小爺,你就是要去,也就去那些清閒的地方駐軍隨便待一段日子,住膩了回宮也就是了,幹什麼還巴巴的真的跑來看打仗?這可跟評書講的什麼九龍傳啊七星朝啊五國問鼎啊不一樣,這可是真刀真槍。”
逸飛也笑笑道:“我倒是沒想這麼多,本來就不是偷懶來的,也沒抱什麼幻想,只是覺得這邊才是真正做事的地方。之前在家中太安逸,便覺得再這麼下去,就與那些紈絝子弟沒有區別了。我想做些真正配得上自己地位的事情來,叫別人莫要小看了我,也莫要小看我的妻主。”
小雙笑道:“喲,還是個實實在在做事兒的?看你最近確實做的不錯,姐姐還是很看好你的,就跟你說一件事。每個月的初三,楚州郡的千音鏢局都會來軍中收信件,為咱們送回家中。我們雁家全都在這,京城那舊宅子不過是誰回去誰住一下,倒是你,帶的銀子夠,就多寄幾封書信回家,讓大家也放心。”
逸飛喜道:“今日已經是二十八了,我要快去寫了!”急忙開啟自己的匣子磨墨去了。
小雙一邊縫著被子的另一角,一邊笑他。
第二天,苑傑來換藥,一進門就大喊:“真是的,要知道這邊也見不到昭烈將軍,我就不想來了!”
逸飛問起緣由,苑傑憤憤道:“原來昭烈將軍十天竟有九天都不在將軍帳內。好幾次議事,都沒有見到,好吊胃口!”
逸飛滿不在乎:“昭烈將軍又不是專門為了見你,誰還專門在這裡等你啊?有機會必然會見到的。”
苑傑抬起手,任由逸飛幫他解開了裹布:“嗨!說到這個,那就更讓人生氣啦!我原先跟你說這裡的主將是昭烈將軍,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這邊主事的是忠肅公!”
逸飛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小聲問道:“忠肅公?”
苑傑從來不去注意這些官位的變化:“逸飛,這個忠肅公是誰?我離得太遠,只覺得那個威風的樣子有些熟悉,卻沒細看。”
逸飛阻止他的大嗓門:“你小聲些,忠肅公就是是雲皇的親妹陳淑予,從前是定國將軍的,京城八位親王都要對她客客氣氣的。”
苑傑也不敢大聲了:“你是說……定國將軍……陳……陳淑予?我小時候不愛睡覺,我娘就一邊揍我屁股,一邊說,要是再不聽話就把我送給定國將軍。我可怕她怕得緊。”
逸飛打了個寒戰道:“我只在過年時候見過她那麼一兩次,神色太嚴肅了,我爹爹也說過如果不乖就把我送給她的話,嚇得我哭都不敢哭。”
苑傑附和道:“對嘛對嘛,你看琪姐和晴姐,女將軍就應該這樣,又威風,又漂亮。定國將軍——現在是什麼來著,忠肅侯?忠肅公,對對。忠肅公簡直就是廟裡的天王老爺,一看之下還以為是個男將軍,卻沒有鬍子,又奇怪又可怕!”
逸飛道:“以貌取人不太好吧,我是說她身上散發著一種,隨時可以把你脖子掰斷的感覺,那個最可怕了。”
苑傑道:“你可沒見帳中議事的時候,若是誰不順了她的意思,她可不幹。說好的議事,結果都變成了她一力裁決。有的事情她做得特別果斷,但是有的事情,我總覺得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昭烈將軍時時不見,也不知道是專門避開她的,還是無意中的。總之,現在你一說是她,我就覺得她跟昭烈將軍不合。可是,這次換營地,也是她的軍令。你說她討厭昭烈將軍,為什麼還要把昭烈將軍弄到身邊來?”
逸飛擔心地道:“只怕是要時刻監視將軍,抓將軍的把柄。昭烈將軍再有北疆戰神之稱,也只是上將軍之位,而忠肅公是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