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漫不經心隨口一問,卻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痛。明燦燦的眸子暗了幾分:“是的,我很愛我父親。媽媽生我時難產,不幸過早去了天堂。爸爸終生未娶,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長大。記憶裡,他沒有錯過一次家長會,每一個我成長的歷程他都在一旁默默給予我鼓勵和支援。當初報考志願時,他並沒有強迫或要求我一定非接管公司,只是,讓我自己做決定,為以後的人生負責。”說起父親起歐烈新滿臉崇拜。
林熙蕾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為什麼總是陽光燦爛。一個在滿滿愛中長大的孩子,心中也必洋溢著愛。反之就像雷旭風,黑暗的世界給了他黑暗的靈魂,總覺得會世界都欠了他。
一番交談下來,林熙蕾對歐烈新有了另一番瞭解。開啟了一扇窗,倆人的關係不再停留於老闆和員工的層面上,朝朋友的方向靠近幾分。
不知不覺時間一寸寸流逝,玻璃牆外車水馬龍,玻璃牆內寧靜致遠。聽著歐烈新講起以前的趣事,林熙蕾附和輕笑,氣氛十分融洽和諧。
高大的身影散發著寒氣,緊緊鎖住那白皙俏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她過得不錯,和歐烈新有說有笑。原來,只有自己是傻瓜,只有他一直放不下。
天知道她離開的這幾天裡,他過得多麼糟糕。連公事上頻頻出錯,只要一有空隙,她悲傷的淚眼就浮現自己眼前,控訴他的無情。
如今看來,一切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今天歐烈新的感覺不是很好,禮服改了又改,還是不滿意。他工作的時候特別認真,尤其是改設計稿的時候簡直跟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
唯有那時候才能在他身上看到一點點屬於藝術家的執著和瘋狂,不過,比起其它人來,他只是廢寢忘食了一些。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晃眼外面明燦燦的陽光已經被五彩霓虹取代。白晝的浮躁褪去,夜的妖嬈嫵媚,悄然上演。
看了眼表,歐烈新皺起眉,忙放下手上的紙筆:“對不起,我一工作就忘了時間。都已經九點了,我送你回家。”
“沒關係的,你還要不要再看看有地方再修改的?”面對一臉歉意的歐烈新,林熙蕾才覺得不好意思。她的工作本來就是要配合他的時間,再說,她只是當個活動的衣架子而已,一點都不累。
而且,她漸漸喜歡上了這份工作。歐烈新和一些剛愎自用的藝術家不同,他能接受別人的意見。在他的鼓勵下,她偶爾也提出自己試穿的感覺供他調整。
或以一個女性的角度給提出自己的意見,歐烈新每每都會接受。這樣一來,她總算覺得自己沒有白拿這一份高薪。
“不用了,這件作品並不急。不介紹的話,我請你吃飯,算是加班費。”清澈的眼裡有著一絲浮躁和疲憊。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點點頭:“好,我去把衣服換下。”
“嗯。”下午的一番交心後,倆人的關係悄然發生著變化。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她卸下了那層厚厚包裹的防備,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消失。
不過,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嗎?
在林熙蕾換衣服的時候,歐烈新迅速而熟練地收拾著散亂一地的設計稿和紙屑。他的工作室不喜歡外人進來,他本身又有輕微的潔癖,因此,這類打掃的工作早就駕輕就熟了。
他收拾好,一隻手套上西裝的袖子,林熙蕾也從更衣室裡出來。“叮嚀嚀……”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歐烈新掏出手機看了來電,臉色變了變:“出什麼事了?”語氣又急又驚,與他平時的溫和截然不同。
“照顧好老爺,我馬上回去。”匆匆結束通話電話,擔憂的眉擰得死緊:“小汐,真是抱歉,家裡出了事,我不能陪你吃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看他的樣子,林熙蕾大概猜了出是什麼。“伯父身體不舒服嗎?”小心翼翼地問。
歐烈新沒有回答,只是沉默點點頭,眉間的憂慮更深了幾分。“那你快回去了,我自己搭公交車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還是我送你吧。家裡有醫生在,不差這一點時間。”歐烈新的風度令林熙蕾很感動。
推著歐烈新出門,唇邊含笑,態度卻十分堅持:“好了,你回去吧,拜拜。”歐烈新的父親得的是心臟病,萬一有什麼不測,那可是終身無法彌補的遺憾。
心急如焚的歐烈新也顧不得許多了,一邊向電梯跑去,一邊對她喊:“注意安全,到家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靜靜微笑目送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