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流暢優美的賓利消失在視線內,林熙蕾才轉身走入大廈。一雙健碩的手臂拖住了她,巨大的拉力彈回,林熙蕾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怎麼了?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秦汐蕊,你還真是有手段的女人,這麼快就巴上了歐烈新,才幾天啊?就跟他回去見家長了!”冷譏話裡滿滿的醋意。
“你派人跟蹤我?”瞠大雙眸,滿滿的憤怒。她氣不是雷厲霆跟蹤她,而是既然無法愛她,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
她已經很努力努力想要重新開始,她要履行屬於秦汐蕊的責任,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林熙蕾的反應看在雷厲霆眼中是惱羞成怒,答應讓她離開,只是不想看到她一天天枯萎下去,而她竟這麼善忘,忘了倆人之間的所有,包括失去的兩個孩子。
幾天時間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算是看清她了。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將她掙扎的身子牢牢圈在懷裡,低下頭,邪魅的笑容若隱若現,看不出是怒,是悲。“那又如何?秦汐蕊短短几天不見,你好像忘了你是誰的女人。”說完,不給林熙蕾反應的時間,頭一低攫住她嬌唇的紅唇。
帶著怒氣和懲罰性的吻如狂風暴雨,猛烈而濃郁,彷彿要將她吸入靈魂。一沾上那甜美的甘津,雷厲霆漸漸沉淪。
一次又一次答應過她要放她走,讓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瘋狂想她的念頭。只要想到她正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妒嫉得快瘋了。
是的,他承認他妒嫉,妒嫉在她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他自私地想把她藏起來,藏在無人荒島上,那樣就沒有人再窺視她的美。
如此矛盾又墮落的自己,連他都不認識了。一向以冷靜自豪的他已經漸漸失去了在多少腥風血雨裡練就的淡然從容,他正往陌生的道路上蛻變。
然而,他控制不了,真的控制不了。
這些天他試圖用工作麻痺自己,每天上十幾個小時的班,幾乎將下半年的計劃全部做完了。他不敢回碧莊,不敢回薰衣草別墅,那裡面著太多秦汐蕊的影子和味道。
產物遍佈全球各地的他竟有種無家可歸的悽迷,他住在酒店裡。身體上越疲憊,腦子卻越清醒。即使灌酒,眼前縈繞的還是她的影子。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秦汐蕊一定在他身上下了毒,無法可解的毒。
以前的瀟灑和超脫成了久遠的記憶,他變成連自己都唾棄的人。他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她,隨時隨地傳回她的影像,而他常常盯著電腦忘了時間。
知道今天她去歐家大宅看歐烈新的父親,他一整天就煩躁不安,心中有把無名火悶悶燒著,澆不熄,吹不滅。弄個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因此,他更加痛恨這樣的自己。
早早離開公司,通知跟蹤她的人,不要再給他任何訊息。一個人驅車漫無目的地開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迷茫,沒有方向。
最後,竟停在了她住的社群外。
從烈日炎炎等到華燈初上,滿車子的菸蒂,無法排解的苦悶和憤怒。時間如受傷的蝸牛,爬得那麼慢,每一步都在心頭留下尖利的爪印。
當看到歐烈新親暱幫她將發頭撩到耳後時,他再也壓抑不住滿腔怒火,出聲警告。他在提醒她,她是他的女人。
雷厲霆的吻激切深狂,彷彿經歷了幾世思念,終於爆發出的瘋狂。口腔裡滿滿皆是他的氣息,她眷戀了兩世不敢或忘,不捨離開的氣息。
明明這麼近,卻咫尺天涯。
有些事,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是她太傻太痴,不止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更害了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鹹澀的淚一顆又一顆成串成串,雷厲霆嚐到了她苦澀的淚。被妒嫉和思念矇蔽的理智稍稍回籠,唇離開了稍許,大掌依然捧著俏臉。
光芒折射下,她的淚如冰稜戳刺著他的心,又痛又麻,又憐又恨,複雜的情緒逼得他快瘋了。
“怎麼?想為歐烈新守貞嗎?”傷人的話就這麼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嗓音飄入耳裡的那一刻他即後悔,可是,一切來不及。
林熙蕾掙開他的禁錮,吸了吸鼻子,仰起頭。如果狠心可以斬斷一切,重新開始,那麼她願意親手斷尾。
“是又怎麼樣?雷二少爺,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而且,你也沒有資格管。”一字一字說得絕然而堅定。
深邃的黑眸寂寂無風,如同平靜的大海。林熙蕾卻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平靜之下必有狂濤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