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無極撇了眼殿內躺著的薛如是,冷哼不已,真是個廢物!
“來人,將他扔回太傅府!”
“是。”立即有人將薛如是從冰冷的地面上撈起,扛著他走了出去。
體內的燥熱消褪了下去,樂正錦虞的頭腦卻依舊昏昏沉沉,聽到外面傳來的哀哭聲,她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
琉璃眸微轉,入目便是疲�q宮熟悉的擺設。
她撫了撫額頭,若她未記錯,她剛才分明被人給帶到了別處,怎會安然無恙地躺在自己的寢宮裡?
“沐雨。”她試著叫喚道。
果然,沐雨聽到她醒來的聲音後快步走到她的床榻邊,“太后,您醒了?”
沐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劈暈,卻沒想到醒來後卻回到了疲�q宮中,樂正錦虞也靜靜地躺在一旁的床榻上。
她連忙將樂正錦虞扶起,樂正錦虞就著她的手,從床上起身下地。
伺候樂正錦虞穿好鞋子後,沐雨立即又為她倒了杯水。
不用猜,樂正錦虞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設計了,或許設計她之人便是她的好父皇。薛如是與中了媚藥的她糾纏在一起,若是被人看見,他們必死無疑。只是樂正無極沒有想到竟有人救了她,他更未想到的是,就算他們當時真的被人撞見,她也有足夠的證據澄清他們之間的清白,只是有人搶先助了她而已。
恍惚中清涼的雪蓮花還縈繞在鼻尖,連自己開口都是淡雅的香味,她方憶起那人當時給她服下了用千年雪蓮製成的解藥。
沐雨見她面上的微紅褪去,整個人似乎沾染了什麼東西,面容清冽如畫,眉眼間風華更甚,連肌膚也變得白皙通透起來,較水般潤澤。
樂正錦虞想起剛才在睡夢中聽到的哀慟哭聲,啜了口茶水後隨意道:“哀家似乎聽到了哭聲。”
沐雨聽她問起,立即低頭噤口不言。
樂正錦虞未聽見她出聲回應,轉眸便望見了她面上的猶豫之色,她不悅地蹙了蹙眉,“究竟有何事發生?”
正當沐雨思索著怎樣回答才好,一道墨綠色身影出現在了殿內。
沐雨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抬頭便見南宮邪出現在了疲�q宮,冷寒之氣瞬間撲面而來。
南宮邪突然的出現使樂正錦虞心中更加疑惑,她冷聲道:“後宮重地,聖上怎如此不知避諱來到哀家的寢宮。”南宮邪不是貿然之人,他此般竟當著沐雨的面來到疲�q宮,定是出了什麼事。
“樂正皇后薨了。”南宮邪輕聲說道。
聞言,樂正錦虞握在手中的杯子倏然滑落,盯著他嚴肅的面容一時間連敬詞也忘了,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南宮邪眼疾手快,接住了從她手中滑落的杯子,將它輕輕放回桌上,又回了一遍,“樂正皇后薨了。”
樂正錦虞似被雷擊般,整個人都定住了,她木然地掃向沐雨寂靜的神態,本就白皙的面容一霎變得更如鬼魅般蒼白。
南宮邪深呼了口氣,樂正錦虞的反應他早已料到,樂正皇后之於她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在東楚的三年,她明明有很多機會挑唆宇文靖兵壓北宜,卻因樂正皇后困於北宜皇宮,最終還是放棄了。
腳步變得有些沉甸,南宮邪不忍地別開視線,對著沐雨道:“孤王只是在寒雲苑聽到這訊息,過來探望你家太后而已,既然如此,孤王這便走了。”
他狀若玩味地盯著沐雨嬌俏的臉龐,“好好照顧你家太后,孤王改日有機會再向東楚大帝討了你。”
沐雨面色猛地一沉,卻又發作不得,只能任他調戲完自己大搖大擺地出了疲�q宮。
南宮邪出了疲�q宮後,臉上的放蕩不羈盡數收斂,他負手立於宮殿前,抬首便看見不遠處那一片已經拉上白布的宮殿,只是因為眼前這紛亂的雪花,那些白布並不算明顯。
無數哀慟聲傳入耳朵裡,南宮邪回首望了望身後並未傳出絲毫聲音的宮殿,輕嘆一聲,墨綠色的身形便隱在了白茫茫的天際中。
樂正錦虞毫未察覺南宮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的腦中充斥了他帶來的那句話,什麼叫薨了?
不等沐雨勸慰,她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出疲�q宮。殿外飛舞的雪花片刻便將她的身子包裹住。
沐雨連忙帶著狐裘追了上去,樂正錦虞此時還穿著宴席中的那套不算厚的宮服,外面寒風凜冽雪花漫天,她就這般跑了出去鐵定會染上風寒。
樂正錦虞眼神毫無焦距地走著,腳步踩在綿軟的雪花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