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君劍眉攏起,神情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又像是在壓抑什麼,突然,他沉沉的吐出兩個字。
“下車!”
藍悅一懵,“還沒到民政局啊。”
祁宴君面無表情,“不離了。”
“……”
藍悅忍住想殺人的衝動,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祁宴君呼吸粗重,“突然又不想離了,有問題?”
“……”
哪怕藍悅就是個忍者神龜,也忍不住了,怒道,“祁宴君,是不是有病啊?”
祁宴君遙控開了車門,沒有回頭看她,加重了語氣,重複道,“滾下去!”
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藍悅頭皮一麻,飛快的下了車,看著他陷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的側臉,冷聲道。
“祁宴君,耍我好玩嗎?我希望等你有了一個明確的決定,再來找我!我沒時間陪你浪費!”
說完,她急匆匆的走遠了。
祁宴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草地的盡頭,想要伸出的手頹然的垂下。
他知道,一旦他和藍悅解除了婚姻關係,那他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任何關聯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而他卻……不想失去她。
許久,他徐徐的發動了車子。
氣氛香豔糜爛的迷色包廂內,正前方有一個金屬圓臺,臺上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美人正跳著火辣的鋼管舞,勾人的媚眼頻頻飛往臺下,可除了饒有興趣的顧玄,其他幾人都像是瞎子一樣,看也不看一眼。
“喂,你們找我來就是玩木頭人遊戲的?”
顧玄不滿的白了祁宴君一眼,“與其在這陪你們浪費時間,還不如找個妞兒睡一覺。”
容衍嘖了一聲,“顧玄,你將來一定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顧玄挑了挑眉,懶洋洋的笑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容衍撇嘴,懶得搭理他。
“祁哥。”
他看向一邊悶頭喝酒的祁宴君,弱弱的問道,“你還在煩惱新聞上的事兒嗎?”
顧玄對臺上吹了聲口哨,雙目跟隨著舞女的舞姿變幻而移動,吊兒郎當的道,“你指的是藍悅給宴君戴綠帽子的訊息?也不是沒可能啊,她當初為了攀高枝兒,硬逼著宴君娶了她,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什麼事幹不出來?”
“別胡說八道,藍悅不是這種人!”容衍反嗆了回去。
兩人一言不合,眼看著要吵起來。
“閉嘴!”
一聲冰冷的呵斥,來自坐在陰暗角落的男人口中,他仰起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刺激著他焦躁的神經,他慢慢的斂起了眉,看向容衍,嗓音沙啞的緩緩開口。
“容衍,藍悅在你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印象?”
容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聰明冷靜,努力上進,極為低調,有自己的原則,同樣也很善良真誠。”
顧玄毫不客氣的嗤笑一聲,“你腦子進水了吧?她善良?真誠?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容衍沒理他,繼續道,“當然,這不是重點,她給我印象最深的一點就是——”他一字一頓的強調道,“她喜歡你。”
“……”
祁宴君手指一顫,險些沒能端穩酒杯,他看了他一眼,平靜的眼瞳下是璀璨的流光,“哦?”
容衍雙手枕在腦後,翹著腿,悠閒的笑道,“祁哥,外界都說你是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公子,我倒覺得,你就像一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藍悅喜歡你十幾年了,是個白痴都看的出來。”
“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端倪也沒發現。”
祁宴君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烏黑的睫毛垂落,唇線逐漸拉直。
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只有藍悅一個異性,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總是像個跟屁蟲一樣時時刻刻跟著他,他們相處的太久,久到他看不清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如兄長一般的依賴,還是習慣。
容衍嘆息,“我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了,藍悅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她會出軌?會懷上姦夫的孩子?笑話!”
“……”
有一道光在祁宴君腦中閃現,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更糊塗了,表情一瞬間複雜到了極點,他攥緊了修長的五指,突然低啞的吐出一個字,“不!”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