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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來,他發現,這人性子最最寡言少語,難處極了。柳松言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必然是尖酸刻薄極盡嘲諷,很少有人受得住。說來也奇怪,秋衡偏偏吃這一套。一來一去,秋衡便敬他為兄長,感情日益好了。

這兩年,柳松言擰著性子固執地在外遊歷,近日剛剛返京,他一回京,皇帝就召他入宮了。

“參加陛下,恕草民不能下跪見禮。”

“如晦,不過兩年沒見,你怎麼又這麼見外?”——如晦是柳松言的表字。

柳松言正色道:“陛下,松言只是一介草民,不敢造次。”

秋衡不滿:“朕讓你考科舉入朝為官,你又不願意,總是推三阻四……”說起往事,柳松言這才淡淡一笑,兩人之間的疏離消下去些,秋衡忍不住好奇道:“如晦,你遊歷在外這麼久,可有什麼趣事,說來給朕聽聽?”

柳松言蹙眉:“陛下,松言又不是專門說書逗樂子之人,你若是想聽,動一動嘴皮子,他們準能給你搜羅來滿屋子……”

還是那般的刻薄!

秋衡也毫不在意,他賠了個罪,又問:“你這一次回京,有何打算?”

“家父年歲高,兄長不成器,我又是個腿殘的,我們柳氏滿門還真是……”柳松言自嘲了一句,嘆道,“自然是尋個謀生之策。”

秋衡知曉他的脾性,這人的腿疾是他的心病,所以也就沒再追問,留他一道用了午膳,才派人送柳二公子出宮。

百無聊賴之下,皇帝自覺心情好了許多,便舔著臉去鹹安宮消食了。他要當面告訴齊梓玉“朕原諒你了”,彰顯一下作為帝王的大度,熟料,皇帝仍撲了個空。

“皇后呢?”他問。

顧忌著這位最近脾氣不大好,王守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今兒個是十五,娘娘她……”

秋衡愣住,他真的忘了日子。

原先梓玉每月十五出宮都會到他跟前說一句,而且安福門的侍衛首領也會來詢問皇帝的意思,可現在……哼哼,一個個膽大包天,居然沒人來知會他了!

秋衡按下不悅,又問:“既然你在此,那皇后帶了誰出宮?”

“就錦瀾一位。”

“沒有別人?”皇帝的聲音瞬間冷了許多,連面色都不自知的難看起來。

王守福縮了縮脖子:“還有個趕車的小太監。”

望著空蕩蕩的鹹安宮,沒有那人的身影,秋衡心下一沉,湧出很多的不安來。

這種不安,源自藏了許久的那個困惑,源自他至始至終都在努力忽視的那個問題,源自壓抑的痛苦,直到現在,逼得他不得不正視此事……秋衡心裡悶悶的,很不好受,就好像那人真要揹著他去私會情郎,而他還得忍著……他雖然貴為天子,可這一次,連查都不敢派人去查。

因為,若是真的,秋衡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那人……

秋衡獨坐在殿內,陰鬱的宛如一株枯樹。

他想,等齊梓玉這次回宮,就不打算再讓她出去了,實在有些不像話!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人以梓玉和其他男人的事來興風作浪。樹大招風,太過落人口舌,對她並不好。

其實,顧慮梓玉的身份,文館的蕭先生也不願她常來,可是禁不住梓玉苦苦哀求,說什麼“先生有所不知,宮中苦悶又吃人,你可千萬不能不要我”諸如此類的話,蕭先生便心軟了,到底捨不得這個學生。

——蕭先生是個年過半百的婦人,學富五車,在大周極富盛名,梓玉就是師承她的門下。

如今這間文館原本是蕭先生的居所,後來擴建了一番,改成文館,專收女學生。

梓玉這一日講了不過小半個時辰的經文,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額上冷汗涔涔,身下腹痛難忍,只怕葵水要至,真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她今日偏偏穿了件月白的紗裙……單這樣想著,梓玉便坐不住了。

好容易熬完整個時辰,眾人四下散開,梓玉才出聲喚錦瀾,結果那丫頭不知去哪兒了……猶豫少頃,梓玉遮遮掩掩往後院去。後面是蕭先生的住所,她準備去救救急。院門虛掩著,吱呀一聲,梓玉推開,就怔怔頓住了步子。

院子裡有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坐在樹蔭下,再仔細一瞧,那人竟坐在輪椅上……梓玉有些尷尬,可那人目光拂過她的方向,又撇過臉去。

見那人不理自己,梓玉只得又喚了聲“先生”,無人應答,她不得不高聲喚了幾次。

有些聒噪!

樹下的柳松言蹙眉,滿是不耐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