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起來,秋衡眉心直接擰成一個川字,他手裡攥著梓玉落下的那枚耳環,一顆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就是將整個皇宮翻個遍,也要將皇后給朕找出來!”
這一日,皇帝冷著一張臉,在鹹安宮前當門神。
日頭漸漸西沉,眼見著要天黑了,他心中的不安更甚,所有的擔憂到了這個時候像是開啟一個缺口,噴薄而出,洶湧極了。偏偏錢串兒勸道:“皇上,說不定皇后娘娘一時貪玩,溜出宮去了……”
這話不僅沒安慰到點子上,還有些火上澆油的意思,錢串兒悲劇地也去領了十大板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秋衡將這話悶在肚子裡反覆琢磨,他心下一凜,齊梓玉不會真費盡心思逃出去了吧?就有這麼討厭朕麼?!
只要一想到她當時那副決絕又震驚的模樣,秋衡就很肯定這人打心底裡討厭著自己……他心裡愈發後悔,哎,真該好好道歉哄一鬨她的。齊梓玉這人性子本就倔,又受了這麼一大通羞辱,怎麼可能輕易饒了他?她不折騰出一些事情出來才怪呢!
這麼一想,秋衡覺得這事兒很有可能是齊梓玉預謀好的——因為,這人根本就不想跟他一塊兒出宮!再聯想到她百般推辭不願侍寢的樣子,秋衡忽然產生個念頭,或許她根本就不願見著自己,所以,她索性躲起來,看他一個人跟跳樑小醜似的乾著急!
可她能躲去哪兒?出宮嗎?秋衡搖頭,那就只能還在宮裡了……
以上種種,秋衡算是全部猜中。
最後,侍衛們在皇帝最怕的蕪香殿找到了睡得正香的皇后。
皇帝怒氣衝衝殺到的時候,梓玉居然還沒醒,她仰面曲著腿躺在殿前的長廊下,臉上罩著一冊半翻開的話本子,許是白日裡遮太陽用的,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擱在腦後,極其愜意。
秋衡氣急了,他擔心了一整天,這人居然就這麼坦然地睡在這兒,真是讓他難堪!
“齊梓玉!”
胸膛憋著一股惡氣,劇烈起伏,秋衡一把拂開她臉上的書,可那人卻只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子,虛虛環視了一圈,又闔上眼,沒有什麼反應,奇怪極了。
秋衡扶額……好吧,他的皇后不是不要命了,就是中毒快沒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乘龍快婿
皇帝在供奉列祖列宗的蕪香殿裡找到不知昏迷幾個時辰的皇后,親自將她扛回了鹹安宮,又在太醫面前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皇后醒沒醒,關心的人真不多,可皇帝腿疾當場不治而愈,眾人還是十分關切的。
這也只能說秋衡自食其果。
當時皇后不省人事,確實沒有哪個男人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碰他的大老婆,錢串兒顧忌皇帝身上有傷,正指揮小太監們過來抬呢,皇帝他直接從輪椅上起身,親自上前將那人穩穩地橫抱了起來,然後,面無表情,一路無言地回了鹹安宮。
這一路遇到了很多人,不比前一日御花園黑燈瞎火沒幾個人,皇帝腿好的事兒自然就壓不住了。
言官們紛紛上摺子罵皇帝裝病耽誤國事,柳必謙聽到之後,不禁老淚縱橫,連罵了好幾句“小兔崽子”,這還不過癮,又趴在床上哆哆嗦嗦寫了一道摺子,聲淚俱下地詳細闡述了“為師很失望”的觀點。
言官的摺子秋衡一概沒看,他認為根本沒這個必要,他的父皇就是受制於言官的條條框框,弄得自己太累,最後吃力又不討好……至於柳必謙的摺子,皇帝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朕的腿疾不過是養好了,怎麼能算是裝病?老師你多心了,還是好好養傷吧”,氣得柳必謙捶胸頓足,直嘆皇帝越大越不懂事,就是個小混蛋!
與前朝罵聲成片不同,後宮的妃嬪們面上雖然苦大仇深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要知道蕪香殿和鹹安宮離得挺遠的,一個在西側,一個位於正中,皇帝抱著一個略微豐腴的女人,沒歇半步,想來身子已經恢復的相當可觀了。而龍體康健,便預示眾人能夠侍寢了,現在嫻妃禁足、皇后生病,也就意味著人人都有上位的機會。所以,後宮近來隱隱不大太平。
可眾人很失望,這幾日,皇帝並沒有招幸哪個人,除了去太后那兒轉悠過一圈,其餘時間都是呆在皇后宮裡,可皇后還病著呢,皇帝在那兒能幹嘛?
皇帝自忖很忙,比如監督齊梓玉喝藥……
梓玉也不知中了什麼毒、吃錯什麼藥,從蕪香殿回來之後,她整個人依舊懶洋洋的,渾身上下又乏又倦,根本不想動彈,神智也不大清明,整日只閉著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