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條縫隙,透過縫隙,就能看到裡面隨風飄搖的細碎雜草。
輕輕一推,門開了。
黑暗中,枝椏縱橫交錯的老槐安靜屹立在那兒,像一個時間的長者,默默看著世間的萬千滄桑。
踏上這片塵封已久的地方,梓玉心還是怦怦跳快許多,提步正好踩在雜草叢中,窸窸窣窣的,在安靜的環境中頓顯刺耳突兀。梓玉放慢動作,再探頭探腦地往裡頭去。突然,傳來吱呀一聲,她身後的殿門闔上了!梓玉被狠狠唬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四周很暗,只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門那兒,梓玉看不清他的臉,可那人的目光如炬,在這樣暗沉的夜裡,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人的視線通通落在自己的身上、臉上,全是探究。
靜靜立了一會兒,那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黑暗中隱藏的身形漸漸顯現出來,清雋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朦朧的光暈,那樣的眉眼,那樣好看的薄唇,可不就是皇帝?!
梓玉心下一鬆,可他的視線定定落在她臉上,冷峻肅穆極了,以至於梓玉擔心這人下一刻就要命人叉自己出去。她深知此人有多厭惡自己面上的這張臉,於是連忙表明身份,“陛下,我是梓玉。”很是果斷乾脆。那人不答,只衝她招招手。梓玉疑惑地提步到他跟前,仰面凝視著那雙長眸。
不看面前這張臉,只聽著這道聲音,秋衡閉上眼細細回味,總覺得好像好像,可再睜開雙眸,對著“良辰”,他又微微蹙起眉,心裡還是有些擰巴。
一陣秋風吹來,吹動梓玉鬢邊的碎髮,秋衡抬手替她撥攏至耳後,修長的指尖順勢捏住她的耳垂輕輕摩挲。那種柔軟的觸感、熟悉的輪廓令他徹底安定下來,連試探的話都不用再多問,秋衡知道,這就是他的梓玉!
見到底下那人還是怯怯的,他忽然起了捉弄之意,於是忍著笑,重重哼了一聲,斥道:“你說什麼胡話?皇后的名號豈是你能叫的?”
頂著一張被皇帝厭惡的臉,要再將皇帝重新勾搭回來,這個任務有些艱鉅啊……
梓玉憤憤:“我就是梓玉啊,就是你的皇后!你個小混蛋!”
看來她是真心氣壞了,連“小混蛋”這種話都說出口,也不怕沒的規矩掉腦袋,秋衡心裡竊笑,口中卻一本正經道:“一派胡言亂語!皇后早跟朕交代過說你已經瘋了,而且還口口聲聲誤以為自己是皇后!現在看來——真是病的不輕!”
梓玉被逼急了,一下子擁住眼前這個人,哼哼道:“陛下,你連自己結髮妻子都不認得,以後又怎麼分辨忠奸?活該被奸佞小人欺哄的團團轉!”
那人不接話,只悶悶發笑,連帶著胸口一併震動起來。梓玉這才知道自己被他給哄了過去。他若是相信那個冒牌貨,又怎麼會來這兒呢?梓玉用腦袋輕輕撞了撞他胸口,好像一個洩憤的小獸。不疼,卻令秋衡無比愉悅,他順勢擁住了懷中發脾氣的那人,慢慢撫慰著。
梓玉又輕輕道了一句:“我就是梓玉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摸著你的耳朵就知道了!”
梓玉從他胸前抬起頭,目露疑惑,這人這麼厲害?
雙臂死死箍著,秋衡將她擁得越發緊了。他呢喃道:“你身上哪一處朕不熟悉?”
這話別有深意,梓玉蹭的紅了臉,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磨牙問道:“你摸她哪兒了?”
這便是吃醋了!
秋衡心裡愈發高興,被自己在乎的女人在乎,原來是這麼快樂的事。他哧哧笑道:“就是耳朵。朕摸了一下她的耳朵,後來又摁了摁她的肩膀,便斷定她不是你。”
真是厲害!
梓玉這才不情不願地將頭重新埋回他的懷裡,將今夜如何冒險順藤摸瓜又如何溜出來的事說了。她的膽子也夠大的!秋衡聽出一身汗,忽然又疑惑道:“聽你的意思,那人給你燻了迷香,那怎麼沒中招呢?”
梓玉咯咯笑了,“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我討厭各種香味,所以當時我端著茶盞,光聞茶香了!”
秋衡也笑了,又無比慶幸。他緊緊擁住懷中那人,鄭重道:“梓玉,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朕都要將你認出來,也要將你找回來!”梓玉滿心感動,那人又問:“梓玉,如果我變了模樣,你還能找回我嗎?”
“……”
梓玉認真想了想,心裡有些沒底氣。
她不過愣了少頃,秋衡就明白過來,他鬱卒地牽住梓玉的手,往自己臉上送:“那你好好摸摸我,別將我忘了。”
雖是無賴至極的話,梓玉眼眶卻泛起了熱意,四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