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梓玉對他的坦誠與關切視而不見,只關注他話裡的那個人。
松言默默搖頭,有人可憐他,送了這個天大的機會給他……
梓玉心頭很亂,有人要對自己下手,卻又告訴柳松言,這算什麼事?賣人情?簡直聞所未聞!梓玉想不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索性直接又問:“那人不會平白無故的放手,說吧,他有什麼條件?”要錢,她夫君有很多,要命……可以再商量啊!
像是被戳中心事,柳松言身子一滯,抬眼直直望向梓玉。他的一雙眸子深邃又黑,沒來由地讓人覺得很涼,很冰,而且,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像是一個無盡的黑洞,還透著一股子瘋狂與撕毀的味道。相比而言,皇帝的眸子也很深邃,能夠讓人移不開眼,可他的雙眸很亮,亮的像是綴在天邊的璀璨星子。梓玉對著皇帝眼睛的時候,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害怕。
她很想念陛下,真的,很想……
只見面前這人張開唇,緩緩道:“那人只要我帶你遠走高飛,永遠消失!”他說著這話,一雙淡然無波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可對於梓玉而言,這句話卻像是一個驚雷,直接劈了下來。梓玉太過驚詫,連嘲諷都忘了,她只是不可思議地瞪著眼,“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帶你走。”
又是這四字,可是,她根本不需要啊,她現在要的,只是……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你們瘋了吧?”梓玉深感莫名其妙,毫不客氣地反擊,“你帶我走,能走去哪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是我夫君的,無論你帶我去到哪兒,他都能將我找回來!你放我回去,我保證不會透露今天的任何一個字……”
梓玉威逼利誘,努力試圖說服那個人,柳松言卻笑了,他輕嘆了一句“天大地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像是對梓玉說,更像是自言自語。梓玉在這人面前從來沒有討到過嘴上的便宜,此時陡然被噎,她一時怔住,那人笑得愈發詭異,亦越發口不擇言。
“你還當他會找你不成?他對你們齊府早就心有芥蒂,我做他伴讀的時候,他曾親口告訴過我,恨不得將你們一個個置之死地,還有,當年你和他定親,你知道他有多嫌棄你?你當他真的要娶你為妻麼?呵,還不是被你爹逼的走投無路?”
這一字字一句句如冰涼的刀子一樣,剜在梓玉心上,痛的她恨不得蜷縮起來,那人卻依舊不依不饒,冷冷說道:“現在,你還當他真的會找你?我猜他怕是偷樂呢……哼,你若不信,自己好好看著,不出一個月,你們齊府就要……徹底敗了!”
“混賬!你在胡說什麼!誰要你挑撥離間!我與陛下之間,豈是你能隨意置喙的?滾!”
梓玉急紅了眼,恨不得撓他一臉血,偏偏手腳被綁著動彈不得,她只能躺在地上,瞪著在面前的這張噁心透頂的臉,目光憤憤似要殺人。
迎著這樣厭惡的目光,柳松言斂起笑意,幽幽嘆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麼?最最薄情,最最無義……”
這話真真是戳中梓玉的顧慮與軟肋,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可是,他說過的!
狂風暴雨越發大了,一個大浪打過來,船一歪,兩人被摜到一處。梓玉將將要撞到後面時,那人拉住她抱著打了個滾,然後,自己的後背直直撞到結實的船板,一張慘白的臉因為痛意瞬間漲的通紅,額上滾起豆大的汗珠。船在風浪中不停地左搖右晃,柳松言卻沒有再撒手,只死死將梓玉箍在懷裡。梓玉使勁掙扎,“你個混蛋,膽敢褻瀆皇后?滾——開!等我得了自由身,看我不剁了你的手!”她恨不得咬這人一口,可一想到要髒了自己的嘴,她又覺得噁心。
柳松言卻只是輕聲說道:“沒事,你已經不是皇后了……”
電閃雷鳴下,滂沱大雨中,他捧住她的臉,笑了,“梓玉,你是我的妻……”
這人已經陷入偏執,梓玉徹底放棄溝通,只想藉機逃走,可哪兒有那麼容易?
她平日裡一直這麼被綁著,連眼睛都是蒙上的,只有每天柳松言來看她的時候,會替她解開布條。他不是個多話之人,梓玉卻一直咒罵不斷,這樣的一個畫面奇怪極了。
想到每天要對著這個人,梓玉心下著急的很,暗罵皇帝這個小混蛋怎麼辦事效率這麼低。
似乎知道梓玉的心思,柳松言淡淡道:“你瞧,他真的不會來找你,你還當他對你是真心的?”
“滾!”
可這樣的次數多了,梓玉也會懷疑,難道皇帝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