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也死了,送她們母女下去團聚吧!”
皇帝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郭旭跟久了再清楚不過,此時,聽著不遠處小丫頭不住的嚎哭,他心裡真的急了,咚咚咚,一連磕了幾個響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陛下,那不是屬下做的,屬下對此一無所知!”
“哦?那你做過什麼,又知道些什麼?”上面那人挑眉,目光愈發凌厲。
事已至此,郭旭只好將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一清二楚,心裡惦記著那個小丫頭,更不敢欺騙一二。
“陛下,您南下時,屬下一路偷偷傳信給張尚書,他便派人埋伏在前頭想要嚇一嚇陛下,只想讓您回京,莫要去查當年舒家的案子!可沒曾想陛下您突然帶著皇后又乘船走了,我又來不及知會他原委,尚書大人還只當陛下想故佈疑陣,便偽裝成侍衛追上來,原本還是想虛張聲勢……”
——張尚書便是太后的親弟弟,如今任禮部尚書。
秋衡面色越發冷峻,末了,他只是問:“埋伏在水上的那撥,不是他安排的?”
郭旭搖頭:“陛下,我所知確實只有這麼多,至於那第二波刺客,屬下真的不知情,後來查出的那個秦州黃姓商戶是真的,至於他與齊不語之間的信函來往,卻又是尚書大人讓人偽造的,其實……屬下根本沒有查出幕後真兇!”
秋衡的臉色寒到極致,這些話幾分真幾分假,他自己慢慢會琢磨,不過,當初遇襲的時候,他就認為刺客應該是兩撥人,現在這麼想來,倒是相互印證了!
但不是張氏,又會是誰呢?
秋衡蹙眉,來不及關心這個,只是問:“那皇后人呢?”聲音又寒了幾分,那小丫頭的哭聲也厲害了好幾分。
郭旭心尖狠顫:“屬下將皇后娘娘帶去百源樓後,便走了……”
秋衡分辨著這話的真假,口中又問:“為什麼要對皇后動手?”可他剛剛問出口,卻又覺得可笑,這還要說麼,定然是梓玉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卻不知除了他那個好舅舅,還有沒有宮中的人在裡面搞鬼!
念及此處,秋衡只覺無力,他擺擺手,嘆道:“罷了,朕如今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
“繼續指正齊不語,定他的死罪!”
郭旭應了下來,要被押下去之際,方斗膽提了一句:“陛下,能讓我再看一眼那個小丫頭麼?”
秋衡招了招手,侍衛將小丫頭抱來遞給皇帝。秋衡接過來,那小丫頭眼淚汪汪的,立刻纏著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了。秋衡抱著她一點點沿臺階往下走,待走到郭旭跟前,輕輕嘆道:“你那相好確實給你生了個丫頭,只可惜啊,那年冬天被他們家的給溺斃了……”
什麼?
郭旭駭然失色:“那這是?”
秋衡捋了捋小丫頭的碎髮,無恥笑道:“你不是都聽見她喚朕什麼了麼?”說完,他逗了逗小丫頭,道:“你娘最近如何?”
小丫頭揮拳,很是氣憤:“初苗叔叔,我外婆還有和我娘若是知道你連小娃娃都利用,定然要啐你一臉!”聲音稚嫩,透著可愛。
秋衡哈哈大笑:“朕賞你糖吃,當做賠不是,好不好?”
那一大一小就這麼離開了,郭旭愣在那兒,只有一個念頭:他中了陛下的計!
可,這、這……算什麼事啊?
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真真是無恥!
翌日早朝之上,郭旭按著皇帝的吩咐,將那些莫須有的罪證通通安到了齊不語頭上。皇帝聽後面容十分痛心,再加上都察院裡查到的那些七七八八的證據,直接下旨將齊府眾人押進大牢,又命人前去抄家,動作快得柳必謙嚇了一跳。
陛下雖然討厭齊不語,可從來沒這麼痛快過啊!
柳必謙看著旁邊跪著的那個小老頭,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些感慨來。他二人鬥了這麼些年,如今一人遭秧,這朝堂陡然失衡,陛下怎麼可能會容他一人獨大?必然是要扶植其他人上來的,哎……這麼一想,他又有些心酸了,只盼自己能全身而退。
堂堂一個首輔,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地被定了案,謀逆、逾制數罪併罰,最終落了個抄家問斬的下場!
關於這案子的告示,皇帝發的全天下都是,一時間,無論是廟堂之上,又或是百姓之間,談論此事的不在少數,吩咐感嘆這真真是人生無常……
而最高興的,便是被齊不語死死壓制了數十年的張氏一族了。
秋衡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頭陣陣發笑……呵,敢愚弄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