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所在的公司明天開始訂貨會。”
“訂貨會是什麼玩意?”貴叔明顯有點差異,隨口問道。
“就是…我也不懂,反正打聽來的訊息就是這個。”光頭抓了抓腦袋。
貴叔想了想,說道:“這事就不管了,這小子天生就是混黑道的,沒事賣什麼內衣呢!真實沒前途!還沒有以前的扒手職業有前途!”
好吧,貴叔很強大,夏禹如果聽到這話,絕對會罵娘。當初可是聽了貴叔的指點,才決定冒名頂替去當白領的呀。
聽著貴叔的話,那光頭忍不住揚起一臉笑意。
“你這小子,笑什麼?老子沒說對?”貴叔隨手揚起,在對方的光頭上就是一記猛敲。
“額…不…不是啦…”捱打的光頭不僅沒有面帶怒『色』,反而越發的高興:“老爺,我是高興,高興這麼多年了,您終於又肯用我們,我們這幫兄弟,又能在您的眼皮底下幹事了。”
光頭長的五大三粗,可是那表情卻是充滿真摯。只是表情有一點點怪異,就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的惡徒,突然學會拿著棒棒糖哄孩子似得。
貴叔眼眶微微一熱,輕輕拍了拍大漢的肩頭,著對方剛剛剃了不久的光頭。轉眼這些小傢伙都三十出頭了,他依稀記得,面前這娃娃當初的名字叫十七。
著貴叔已經斑白的髮絲,這名叫十七的光頭再次說道:“老爺,兄弟們拖我上來跟您說句話。”
“別說了,你們的心思我都知道。”貴叔輕輕撫『摸』著十七的臉,對方已經很高了,讓他這把老骨頭,都只能舉著手才能『摸』到。
“可是…”十七雙目充滿著期盼的神『色』。
貴叔阻止了對方的話,說道:“不用可是了,這些年相信你們都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再出來混,知道嗎?”
“老爺,您錯了,我們當初都是血海刀山上活下來的,本來就不適合適應現在的社會生活,不要說娶妻成家,就是一份合適的工作都難以找到。您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嗎?”
十七激動的說著,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上衣。只見那古銅般的面板上,滾動著一塊塊鮮明的肌肉。而那前胸背後,卻是遺留著密密麻麻的陳年傷疤,有深有淺,讓人頭皮發麻。那左右兩肩上,則是一片泛白的勒痕,舊傷被蹭破了血肉,然後深入骨頭。
“自從當年老爺離開之後,十七就在貨運站當了十年的搬運工…我沒有老婆……沒有孩子………沒有家。只有每天一早一晚,把當初咱們的車擦得乾乾淨淨。”
十七語聲淚下,一個三十出頭的大漢頓時哭的就像個三歲小孩,硬嚥說道:“當年您說了,叫我們不準再聚在一起,所以兄弟們這些年也只敢私下聯保持絡著。您說了不準再混黑社會,所以大家從來沒有再拋頭『露』面。您說了不想再讓世人知道狂龍的存在,所以大夥都改頭換面重新有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們都記得,我們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與生俱來的名字,狂十七!”
貴叔不忍打斷狂十七的講述,靜靜的聽著,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這些孩子這麼多年,都過的怎麼樣…
狂十七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十七還算好的,雖然累點,但是還能混口飯吃。還有一些兄弟,除了殺人,別的什麼都不會,就差…沒去街上討飯…那日子,過的連狗都不如。”
“再後來,大家知道您回成都了,都很高興,都以為咱們又能重現當年的光輝歲月。可是沒有您發話,大夥都不敢來打擾您。只能遠遠的,經常過來走走,就這樣,走走,幾年又過去了。”
……………
走廊內,貴叔傴僂著腰板。著眼前的十七,哭的像個孩子似得。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這些都是他的孩子呀,當年滿以為自己的安排,會讓他們慢慢淡出哪個血雨腥風的世界,安安穩穩生活。
可是現在來,他錯了。這些跟隨他的孩子們,受苦了,孤獨了,哭了…必死更讓人可怕的苟延殘喘,歲月讓他們的身體變得不如以前,平淡讓他們的意志消融。
也許每一個人從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刻開始,就肩負著每一個人的使命。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應該走的路,如果非要讓狂龍伏地,變成螻蟻,那麼它將比螻蟻更加卑微…
收起自己的思緒,貴叔努力讓自己的腰板變得更直、更挺拔,雖然他已經不再年輕。
“起來!這像什麼樣子!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人,給我好好站直了!”貴叔氣如洪鐘,徹響整個樓道:“狂十七!立正!!”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