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這個廠由於不正規,人員流動大,進來的人從來不培訓,直接上崗,事故連連不斷,門外鬧事的天天有,可是奇怪的是從來沒有政府勞動部門介入到這個廠,照樣,每天都有很多人進來。
這個晚上因為這個大男孩的捨己救人,終於大家可以在十二點前下班,李轉娣和張炎用著家鄉話商量著出路。
“我們得走,可是我們沒有錢怎麼辦,畢業證還在那個招工經理那裡。”張炎提出質疑。
“要一人交一百元才能贖到啊!我們從何處才能拿到錢?”李轉娣愁著眉;苦著臉,內心在極度掙扎。
“這樣吧,我明天去找清溪的同學借點錢,以後我們找工作還給他們。”張炎沉思了許久,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發出這樣一句話。
雖然李轉娣也想問同學借錢,可是她真的覺得不敢提出來,覺得同學們不會再借錢了,不想去找羞辱了,內心很佩服張炎的勇氣,默默地支援了張炎的決定。
“我陪你去吧,我們倆個人一起安全點,路上有個照應,從這裡到清溪要轉好幾趟車的。”
“我們的錢不夠,路費不夠。還有我們倆都請假引起廠裡管理者的注意的,你明天白天還正常上班,我去借錢,你在家裡等我好訊息。我們還是要淡定,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要走。”張炎說的話的確是實情,錢只夠張炎去的路費,回來的路費都不太夠。
“好吧,你在路上注意安全,錢你全部帶去,路上小心啊,一定要小心!”李轉娣擔心地看著張炎,此時此刻就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在危難之極,她勇敢地向前,替自己擋風擋雨。李轉娣抱著張炎,喃喃地說:“你一定要小心,我明早去要個廠裡的電話,給你,有什麼緊急的事要打電話給我。”兩行淚又一次洶湧而出。
不眠的夜晚,總是這麼的難熬,兩個人都沒有睡著,但也沒有交流,必竟說出來都是一樣的話,並不能解決問題,李轉娣在腦中飛快的搜尋著可以借錢的人,張炎則想著怎麼跟同學開口借錢。
一夜無眠,李轉娣起得更早,找到宿舍管理員,問了一下廠裡電話,宿舍管理員愛理不理的指著一本破舊不堪的電話簿,眼皮抬都不抬,說:“在那裡,自己看!打了也沒有人幫你轉的!”
李轉娣要的是電話,沒想過要要找廠裡轉電話,只是她在內心裡擔心張炎,萬一,萬一,不會的,不會的!必竟她一個人去遠門,外面本來就很亂。但是至少有個電話總好,李轉娣內心複雜,但願張炎一切都很順利,一切順利。
那個清晨,張炎請著病假出發了,李轉娣“若無其事”地上著班,這一天的糾心等待,到了傍晚吃飯放風的時候,李轉娣溜進了宿舍,床上空蕩蕩的,張炎還沒有回來,張炎的眼淚要急出來了,可是她硬生生地吞下了這該死的眼淚,昂著頭走進了飯堂,因為只有這樣眼淚才不至於又掉下來。
晚上又接著上班,這難熬的六個小時,如一年,一世,終於到了十二點了,李轉娣衝向宿舍,看到了張炎!張炎,她並沒有像想象的那麼開心,她一個人落寞地靠在床頭,無精打采。
“張炎,你怎麼啦?怎麼啦?你還好嗎?路上沒事吧?”此時此刻,李轉娣忘了借錢的事,她最擔心的是張炎的情緒,擔心她是不是在路上遇上了什麼不好的事。
“嗚嗚……,轉娣,沒有借到錢,李軍給了五十元錢做回來的路費。”張炎忍不住哭了,這五十元錢,其實是用尊嚴借來的錢,可是張炎卻不得不要,所以此刻她哭了,哭得好傷心。
李軍是張炎曾邀過做連鎖加盟推銷的的其中一位同學,李軍當時很生氣,現在給五十元錢,估記是張炎鼓起很大的勇氣道出了自己的窘況,李轉娣心疼地抱著張炎,陪著一起流淚,或許這個世界上,此刻只有李轉娣真正的明白張炎所受的委屈恥辱和憂傷。
兩個人哭了很久,擦乾淚,李轉娣突然有了一個主意,豁出去的破府沉舟,決定去找曾徑追自己的一個男孩子,張葉平,對,找他,他現在還在長城長,只有他可以聯絡到。他還是在那裡一個部門做主管,可以去找找他試試,但是李轉娣並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否借到錢。
又一次,李轉娣請了二個小時的假,車間管理員陰黑著臉蹬著大眼睛,問,“你到底想不想幹了,天天請假,幹不下去就不要扯能!”李轉娣沒有爭辯,自己明明只請了一次假,上班到現在。顯然,車間管理員把張炎請假的事也算在李轉娣頭上了。李轉娣在外面打了個電話給張葉平,一般寒暄後,李轉娣直奔主題,說:“我現在遇上了麻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