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發了一條安好的簡訊給他,他回覆過來只有一句話:好,照顧好自己,別離開旅館。
她要儲存電量,之前,別人聊天的時候還說,如果下山的路繼續被封下去,手機保持通訊的話。關鍵時刻,說不定就能救命。
山下半途的遊客,很多在昨天都陸陸續續的湧到了山上,好在這時候不是十一那樣的遊客高峰期,旅館足夠住宿。只是,一連的打雷暴雨,搗毀了電路,山上所有的供電全部都停了。好在白天的時候,每個人的房間免費發了一根蠟燭。不過蘇晴也不怎麼捨得點,因為蠟燭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雨下了整整三天,她便被困了整整三天,還拖著病體,感冒發燒,忍受飢餓,這幾乎是她這一年來過得最差的幾天。但是好在,她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大小姐,這樣的苦也能吃,因此,也並不覺得委屈。
這天夜裡十點左右,遊客的情緒似乎是徹底的崩潰了,也不知道門口是哪幾個遊客鬧了矛盾,居然打了起來,蘇晴開啟門出去的時候便發覺旅店門口鬧哄哄的一片,男人粗重的嗓門和女人的尖叫聲聽上去多少有些嚇人。
她裹了一件厚厚的外套,這幾天下雨,山上的氣溫降得飛快,都只有十幾度了。蘇晴沒料到是這樣的天氣,帶來的衣服都不夠用,這會兒,唯一的一件厚外套裹在身上,還瑟瑟的冷。
蘇晴看到人群裡,還有很多人穿著短袖的,這會兒都已經凍得不行了。
打架的人是兩個年輕人,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嗆聲了起來,接著就打了起來。年輕氣盛的兩個年輕人下手都有些嚴重,周圍很多人勸架,兩個人卻還罵罵咧咧的粗啞著嗓門。
蘇晴看了會兒,也覺得不幹自己什麼事兒。兩個爺們打架,自有爺們來拉,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會兒大概瞭解了下情況之後,便打算回房休息。
可是就在這時候兩個年輕人似乎是沒有被人拉住,一下子又打了起來。人群驟然轟動了一下,站在外/圍的蘇晴忽然被一股蠻力撞了下,地面因為這幾天的下雨全是溼的,佷打滑,她一下子就因為腳上的打滑撞到了牆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她伸手摸了下額頭,居然流血了。
她被這情況嚇得有點懵,這是,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有人上山了。”
蘇晴也尋著聲音看去,旅館外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出什麼,她忍著痛又看了一會兒,這才看到一行三個人緩步出現在視野之內。
三個人都穿著長靴,披著雨衣,長長的雨衣裹住那些人的身體時,也一併遮擋住了他們的臉,根本就認不出來誰是誰。可是,蘇晴在看到為首那個高大身形的一刻,一下子就從他的身形和走路姿勢中認了出來——那是慕秦清。
她渾身一僵,驟然被人點穴了般,死死的盯住最前面的那道身影,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山體滑坡,塌方,進山的路早就被封了。車子上不來,人力徒步很有可能被永遠的埋在山上。因為全程只有靠人力,幾十公里的路,又下著暴雨,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慕秦清到達旅館門口,因為黑壓壓一片人,他並沒有看到蘇晴。他先是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旅館門口的招牌,然後身形微頓,對著隨行的兩人說了什麼,便舉步走了進來。
遊客起先是以為來了救助的人,所以一時轟動,這會兒見著,似乎是三名毫不相干的人,於是之前那場對峙又重新鬧騰了起來。
蘇晴站在原地沒有動,額上還在疼,她卻只盯著慕秦清看。
立身於旅館門前的慕秦清,這時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蘇晴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自己,只是下一秒,他迅速剝落雨衣,摘下雨帽,露出一張清俊卓然的臉來,幾個大步便走到她面前,抬手撥起她額上一縷亂髮,露出染了血跡的傷口,他擰著眉,眸色都沉了下去:“怎麼弄的?”
他冰冷的指尖觸到她溫熱的額頭,她這才相信,這一刻是真實的。
慕秦清來了,他來找自己了!
蘇晴忍住發熱的眼眶,低垂下頭,悶聲道:“我感冒沒好,自己有點頭暈,撞的。”
她不想說因為別人無意撞了她一下,導致額頭受傷,因為她此刻不想有第三個人插足他們兩人之間,她只想好好的同他說說話,看看他。因為慕秦清的出眾,這一刻,很多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他們,各種各樣複雜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有祝福,也有拿看神經病一樣看他們的,似乎是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會為了看自己的女人,徒步了那麼多天,頂著暴風雲和山體滑坡的危險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