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很熟悉的電話。
沒有猶豫,她直接接了起來,話語很冷。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人沒出聲。
蘇然從床上起身,批了一件針織衫外套走到陽臺上,冷笑·“怎麼?你是在生氣我得救了?”
“恭喜啊,你終於恢復記憶了。”
男人啞聲開口,第一句話卻是這樣的。
蘇然抿唇,頓了頓,而後嗤笑了一聲。
“很遺憾?還是很得意我之前一直被你耍得團團轉?”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傳來黯然低沉的一句話。
“對不起,然然,我後悔了。”!%^*
蘇然心頭驀地一顫,倏地,有股尖銳的疼痛迅速蔓延了開來。
她剛失憶那段時間,花了三個月去試著相信這個男人,又花了兩個月徹底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結果……
呵。
蘇然用力閉上眼睛,將眼底的痛苦和憤怒之色壓了下去。(!&^
再睜眼時,眸子裡一片平靜。
“我倆的交情到此為止。你之前救過我一命,所以這次你算計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你了,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個人。”
“從此以後,一別兩寬。”
話落,蘇然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望著異國他鄉的朝陽,卻感覺視野中一片灰暗。
他愛上了自己的棋子,可是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得太晚。
如今,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他心愛的女孩。
從此往後,不是一別兩寬,而是他的世界中,再也看不到黎明瞭,因為那輪能照進他心中的灼灼朝陽已不再。
蘇然握著手機,在陽臺上站了許久,連蕭瑟清冷的夜風吹在身上都沒了什麼知覺。
就在這時,身後傳了一道嘆息聲。
“進屋吧,外面涼。”
蘇然一驚,徹底回過神來,轉過身去,就見傅莫深站在她身後。
微微抿唇,蘇然神色複雜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不是辦公去了嗎?”
“站了有一會兒了,我剛開啟電腦,但心裡慌得厲害,怕一不小心又失去你,就把電腦拿過來了。”
傅莫深說的很緩,聽在蘇然耳朵裡酥酥癢癢的,一股暖意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
她忍不住抱住了男人的腰身,緊緊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口。
“我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只有徹底分別過一次,才能夠明白這份感情的不易和珍貴。
“嗯。”
傅莫深回抱住了她,更加用力,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子裡,那顆心才會踏實。
蘇然這時不禁想到了年少時曾看到過的一句話。
一個男人,若深愛你,你抱他的時候,他抱你一定會抱得更緊。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蘇然悶聲道:“你剛才是不是都聽到了?”
“嗯。”
沉默片刻後,蘇然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傅莫深將頭抵在她下巴上,唇瓣微抿,掩去了心底一道冗長的嘆息聲。
聽見這話的蘇然怔了怔,而後臉上沉凝的神色漸漸褪去,一抹璀璨奪目的笑意暈染了眼角眉梢。
第二天,傅莫深帶著蘇然去了城西烈士陵園。
蘇然的父親就埋葬在這裡,不過只是一個衣冠冢。
兩人都穿的很沉重,黑色的西裝,黑色的長裙。
蘇然在頭上帶了一個寬簷帽,將剛剛長出存許頭髮的腦袋遮了個徹底。
站在墓碑前,她將手中的花放了,同傅莫深一起,齊齊鞠了一躬。
“爸,我來看你了。”
頓了頓,蘇然才接著道:“你看到我旁邊的男人了嗎?她是我現在的丈夫,也是你當年救下的那個男孩。當初那起事件的罪犯,如今也都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我曾經怨恨過莫深借你引開綁匪脫身,前些天啊,警局一個老警員找我談了一會兒,他是你當年的同事。他說,就算當年莫深沒有主動將綁匪引到你那,你也照樣會自己用這個法子救他。”
“捨己救人,一直都是你心中堅守不變的信念。這兩年來,我經歷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這世上,是非對錯,永遠都沒有一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