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面無人色的笑了笑,她指了指厲寒慘不忍睹的車,“你的車怎麼辦?”
“沒事,我等會兒打電話讓人拖去修。”厲寒毫不在意的說道。
蘇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帶著厲寒朝著更加明亮的街道走去,他們的身後是黑暗,前面是光明。
偏安一隅的swag酒吧門前重歸平靜,只有牆角的血液和報廢的保時捷證明著這裡曾經喧鬧嘈雜。
蘇然和厲寒離開不久,一個帶著金框眼鏡的男人急匆匆的趕來,他無意間掃了一眼這個角落後微微一愣。
他往前走了兩步想要看的真切一點,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提著一個小手提箱猛地轉身跑進swag。
Swag裡面熱鬧如初,狂舞著的年輕男女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裡,孤單的人伺機尋找著可口的獵物。
這一切都與匆匆忙忙的金框眼鏡男格格不入,他路過了一個傳來淫穢笑聲的房間走到最裡面。
推開門,一個渾身是汗的半裸男人奄奄一息的在地上打滾,眼鏡男大驚失色,“老大?”
男人嚶嚀幾聲,看向眼鏡男的深色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目光渙散,那張臉分明是傅莫深,而來找他的人自然是顧致安。
只是此時的傅莫深虛弱而狼狽,全然沒了平時的風度與氣勢。
顧致安連忙把隨身帶來的手提箱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支鎮定劑,手法嫻熟的輸入傅莫深胳膊上的靜脈血管。
然後關上箱子,一手扛著傅莫深一手拎著箱子,從酒吧後門離開了,這次他沒有再經過那個充滿淫穢笑聲的包廂。
蘇然和厲寒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中途厲寒打了個電話,然後兩人就再沒有開過口。
夜裡的風很涼,蘇然穿的不多,但是她卻像感受不到寒冷似的,眼神有些呆滯的在想些什麼。
“你今天怎麼會在那裡?”蘇然突然問道。
厲寒頓了一下,說道,“有個人跟我說有人買兇想殺你,我問他在哪兒,他告訴我地址,我趕緊就過去了。”
聽著厲寒的解釋,蘇然想到以前傅莫深跟她說的關於厲寒的事情,默然之餘心裡悶痛。
大概是因為想到了傅莫深。
“誰?”蘇然問。
路燈下可以看見說話時口腔裡噴薄而出的熱氣,白濛濛的一團。
“你不認識,我以前在美國認識的。”厲寒說的很含糊,似乎不太樂意提起這些人。
但是他明顯誤會了蘇然的意思,蘇然又問了一次,“誰想買兇殺我?”
這次厲寒越發的吞吞吐吐,“我也不清楚,他就跟我說有這麼一件事,那個……”
蘇然無聲的看著厲寒眼角微微耷拉的眼睛,厲寒偏過頭躲開了她的凝視,她停住了腳步,厲寒只得跟著停下。
冰涼的空氣從兩人之間的流過,川流不息的汽車有條不紊的行駛著,天空飄起了雪花。
“知道真相你不會開心的。”厲寒小聲囁語道,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低垂著頭站在一米六三的蘇然面前,像個因犯錯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更不開心。”蘇然面無表情的說道,她的腦子裡閃過無數張臉,最後定格在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孔上。
她問,“是傅天晴,對嗎?”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合適的人了,在外人眼中她和傅天晴是關係極好的好“閨蜜”。
事實上在一年前她們的確是親如一人的好姐妹,在她看清傅天晴的真面目之前她也這麼認為。
厲寒沒有說話。
蘇然瞭然的點了點頭,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深褐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她甚至不覺得生氣更不覺得意外,她格外平靜,只是有點冷,冷的她腿肚子只打哆嗦。
厲寒頗為擔憂的看著蘇然,“說不定是別人栽贓的,這種事情說不準,你別相信,我回去再幫你問問。”
“你很想幫我嗎?”蘇然看向厲寒,神情鎮定,一雙眼睛彷彿能窺探人心。
聞言厲寒正色道,“我真的不想你受到傷害,如果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會感到很開心。”
“好。”蘇然打斷厲寒的話,似是開心的彎著嘴角,嘴巴是微笑的弧度,眼睛卻幽深而冷漠。”
她直勾勾的看著厲寒,動人的聲音在夜色裡聽起來有幾分陰森,“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讓我見見你在美國認識的那些‘朋友’。”
“他們……”厲寒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