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面對我來說已經是極為有利,這吏治改革之事,還要徐徐圖之。”
“士大夫常說什麼功名利祿,皆為糞土,我看最在意這糞土的,可就是他們了。”謝瑤光調侃了一句,道:“確實不能操之過急,不過這改吏治就像是治後宅,不能只從制衡入手,冗官冗員也當裁減,否則國庫裡有再多的銀子也養不起這些只拿俸祿不幹活的。”
謝瑤光這話說得誇張,不過她眉頭微皺,對這些人極為不滿的模樣倒是逗樂了蕭景澤,他握著安哥兒的手,父子倆一起搖了搖那撥浪鼓,隨著鼓點聲聲,皇帝陛下半是笑,半是唱地道:“皇后是個小摳門……”
“你都給兒子胡亂教些什麼呀。”謝瑤光羞惱地嘆了一句,好在安哥兒如今還未到學說話的時候,否則這些話叫孩子學了去,那可真是鬧笑話了。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在屋中說著話,喜兒掀開簾子往裡看了眼,見夫婦倆只是在逗弄孩子,走進來回稟道:“敬夫人已經妥善送回家,只是……”
“是什麼?”謝瑤光用帕子擦了擦兒子嘴邊的口水,隨口笑問道。
喜兒猶豫了一下,道:“我回來的時候,聽敬夫人府裡的婆子說,長安令府的差役從府裡抬走了十袋米糧。”
那婆子的原話是覺著自家主子是皇后的親孃,長安令府的人不由分說就拿走這麼多東西,輕飄飄地留下幾張銀票也太過分了些,也不看看她們是那種缺錢的人家嗎?
有些話說出來恐防汙了皇后娘娘的耳朵,是以喜兒只是簡單陳述了這件事。
謝瑤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這事兒是先前皇上想出來的法子,如今說是三月了,可這天跟寒冬臘月似的,就是咱們宮裡不也還生著火盆嘛,老百姓們缺衣少食的,世家大族給些東西也無妨,我娘沒說什麼吧?”
喜兒搖了搖頭。
“這就是了。”懷中的孩子不知何時睡著了,謝瑤光輕輕拍著他身上的小被子,低聲吩咐道:“叫乳孃進來帶安哥兒下去睡覺吧。”
待到孩子被乳孃抱走,屋中只餘下大人時,謝瑤光起身推開窗瞥了一眼,天依舊陰沉沉的,風迫不及待地從窗外吹了進來,落在臉上一片冷意,俏人兒細眉微蹙,回頭看向軟榻邊看書的皇帝,“你說這天氣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都三月了,外頭還這麼冷,青黃不接的,今年只怕是災年。”
謝瑤光雖說不懂農事,可春種秋收這樣的常識還是知道的,如今暮春將至,顯然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耕種時機。
蕭景澤笑了笑,撫慰道:“昨兒長安令府來報,說是從南邊走旱路已經運來了許多糧食,燃眉之急已解,至於耕種時機,我也同治粟內史談過,他們衙門的府庫之中還存了許多豆子、玉米之類的作物種子,雖然誤了小麥和粟米的耕種,但其他作物倒不妨事。”
這些事謝瑤光自然是聽不懂的,不過她明白蕭景澤的意思,點點頭道:“那便好,只盼著這霜凍寒涼早些過去。”
見鬼的天氣能不能早些過去尚不得知,長安城的主街之上,時不時地便又車隊經過,那套著驢或者騾子的大車上,便是一袋又一袋的糧食。
這些米糧從世家大族的宅門裡被運了出來,還沒在長安令府的糧倉中呆上一晚,就要被送到了黎民百姓手中。
長安城的三月,沒有鶯飛草長,沒有踏青和紙鳶,那柳樹發了新芽,卻又在寒霜的侵襲下慢慢萎縮了下去。
好在蕭景澤和一眾臣工應對得當,又有以傅相為首的文臣和以靖國公、關內侯為首的武將支援,加之有像傅宸、薛明揚這樣年輕的世家子弟身體力行的推行,長安城並沒有形成很大的災情。
百姓們對皇帝交口稱讚,甚至還有在皇城外跪拜,而然距離長安五十里外的西郊皇陵,周嘉夢摔了一地的茶碗杯碟,細膩的瓷片和多色的彩釉再也無法拼湊完全。
自從在謝瑤光面前吃過一次悶虧,又在大皇子的滿月酒上被其他人嘲笑了一通之後,周嘉夢就生了一肚子的悶氣,而這些火,終於在得知行宮內沒有珍珠米時發了出來。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宗正司每個月送過來的米呢?吃完了就去城裡的糧行米鋪裡買,咱們還卻一缸米的錢嗎?告訴你們,本王妃就只吃這朔方郡產的珍珠米,別的地方的都不行,少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我,要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道:“給小的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糊弄王妃呀,實在是……這城裡缺糧,宗正司這個月送來的也是普通的米,還說皇上和皇后娘娘現